在場諸人這才恍然,當年薛家聞名一時,府中除了薛茂,不可能一位高手也沒有,卻原來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令那閆誌義得手。
鍾離敘點頭,繼續道:“薛茂成為家主之後,大概當時江湖上對薛家已經有了諸多猜測,一方麵為了重振名聲,另一方麵大概也是年少輕狂,畢竟二十八歲的一流高手的確並不多見,所以他約戰了閆誌義。
潘捕快告訴我,閆誌義當年雖然名聞江湖,但是並不算一流高手中的超級高手,他的有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其罕見的左手劍,而且他性格孤傲,除非自己欣賞之人,否則皆不屑與其為友。即便身處**,**上的朋友卻不多,家中人丁稀少,沒有什麼大靠山。
一個有名氣,功力算不得太高,朋友很少,沒有靠山的**高手,綜合來講,這樣一個人實在是太合適了。”
“合適什麼?”從小就沒有父親的記憶,本來身為大家族名門閨秀,事實上卻成長於一間破陋孤寂的佛堂裏的薛佩蓉,也許是在場所有人中最關心薛茂的人之一了。
“合適作為自己重振家族名聲的踏腳石。”鍾離敘有些不忍,避免去看這個外表刁蠻的少女,“於是他製定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具體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測,也許他早就已經料到了自己會輸給閆誌義,或者這件事本身就在他的計劃之內了吧。”
“不,不對!”聽到此處,原本一直很安靜的薛夫人竟激動地大聲反駁,隨即卻又傷感起來,“你錯了,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卑鄙。所有人都罵他不顧江湖道義,可是他不是那樣的。他是個很好的兒子,很好的丈夫,也是個很好的父親。是薛家人,薛家人一直在逼他,逼他去挑戰閆誌義,他本來不想去的……後來殺害閆家人也不是他的本意,他隻是被蠱……”薛夫人皺皺眉,不肯繼續說下去。
“被蠱惑了是嗎?”鍾離敘替她接下去,“薛夫人,作為當事人之一,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對嗎?你知道當年的事,薛家主並不是罪魁禍首,可是你卻選擇了隱瞞真相,任他這麼多年聲名狼藉,為什麼呢?”
“娘,他說的是真的嗎?您知道我爹不是那樣的人?那您為什麼不說出來?”薛佩蓉瞪大雙眼驚愕地看向薛夫人質問。
“蓉兒,你娘她肯定是有苦衷的,你不要這樣。”司空老堡主上前勸解。
“不要你管!”薛佩蓉卻根本不領情,執著地看著薛夫人,“娘親,我常常問您,我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您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我?他們都說我爹是壞人,當年薛家被滅門都是因為我爹,您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嗎?您說哥哥是被大舅舅故意寵壞的,可是卻又不肯告訴我大舅舅為什麼那麼做,您不讓我靠近司空堡裏的任何人,從小我就沒有朋友,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您告訴我,告訴我呀!”
“蓉兒……”薛夫人早已聽得淚流滿麵,抓著女兒的手一直在顫抖著。
人群之外,突然傳來一個女聲,“明敏,你為什麼說弘新是你哥哥故意寵壞的?”
“娘親!”司空荀宗詫異地看著堡主夫人從人群外走過來,“您怎麼也過來了?”
大夫人卻並不理他,隻是詫異地看著司空明敏,“怪不得蓉兒那麼討厭我們,怪不得你不肯從佛堂出來,是因為你覺得你哥哥在害你們?還是你認為整個司空堡的人都在害你們?”
“明敏,是……這樣嗎?你覺得我們都在害你?”老堡主傷心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幾乎有些站立不住,好在司空荀宗在一旁攙扶著他。
“是,我不相信你們。”司空明敏終於不再顫抖,冷漠地回視自己的父親,“就連我嫡親的哥哥都會害我,害我的夫君,害我的孩子小小年紀沒有了父親,寄人籬下地長大,甚至寵殺我的兒子……你說,我該信任這種所謂的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