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今後要是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帶領大家,保護好大家。”
夙芬穿著那件染血的羽白霓裳,站在墨息的麵前,蒼藍色的鳳眸彎成月牙,再也;額沒有平時的肅殺和嚴厲。她左手手腕還在流著血,順著她的指尖滴到雪白的雪上,繪出一個個悲傷的圖騰。
“主上!”墨息隻覺得心中大慟,熱淚便流了出來,“同伴不是用來保護的啊!同伴……同伴都是並肩作戰的啊!主上你把我放開,我跟你一起去找太子殿下,好不好?!”
“……心意我領了。”夙芬邊說邊將月寒槍亮了出來,秀眉一挑,眼眸裏染上了前所未有的恨意和決絕,“但是,這件事不關你的事,而是我自己的私事。我……隻想要問他,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意思。”
死,有時候真的是一種解脫。但是她為何如此悲慘,連死都死不了。
她突然明白師傅當初為何那樣勸她了,滿盤皆輸,真的是滿盤皆輸。從前她與符淵下棋,也常常輸掉,看來這次也不例外。
但既然死不了,也贏不了,她就去問問這其中緣由。
如果不滿意,不如就殺掉這個軟肋,回到過去。
夙芬提著槍闖到泰陽殿,外邊把守的將領本都是跟隨過夙芬出生入死的心腹,再看見夙芬這不對勁頭,猶豫再三還是放了她進去。
一看見背對著她、獨自站在大殿的符淵,夙芬二話沒說,一挽槍花便向著他刺了過去。
符淵來不及躲,左肩就被夙芬刺穿了,他一個吃痛,捂著肩就跪了下去。
“唔——”夙芬將槍狠狠地抽出來,符淵又是一個悶哼,過了半晌,他才將頭轉過來。
“夙芬……”符淵看著渾身浴血、有幾分虛弱的夙芬,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疼,但是轉眼之間又歸複平靜。
夙芬是靈,她死不了,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受傷、不會難受、不會感覺痛。由於失血過多,她這一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如今隻覺頭疼欲裂。
但她還是輕咬貝齒,固執的看著地上的符淵:“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話音剛落,從大殿四方竟射出了四道光芒,猝不及防的,竟將牢牢的將夙芬定住。然後從柱子後麵走出了四個身影,分別是火神、風神、鳥神鳳凰、夢神。
“你……算計我?”夙芬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怪不得……怪不得,墨息來找過他,以他的聰明才智,為確保安全,怎麼不會將外麵的那些她熟悉的守衛給撤掉。他想要她掉以輕心,然後……然後製服她!
為什麼說是製服?因為這陣法,分明就是夢沉之陣,上古封印的法術!
“夙芬……你太危險了。”符淵從地上緩緩地站起來,“所以對不起。”
“我……做錯了什麼嗎?竟逼得你……要這樣對我?”夙芬隻覺得光芒太過刺眼,一陣眩暈。
符淵朝她走過來,眸子溫柔一如既往,隻是還盛滿了悲傷。他伸出手指,凝起光指著她的額頭——
“你什麼都沒做錯,是我……是我的錯。娶南鴦,封印你,這一切都是為了神界……為了和平。”
這是夙芬聽到的、符淵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是嗎?那她沒有輸給任何人,也沒有輸給時間,隻是輸給了……
“你終究……愛的還是你的權力和責任。”
到封印的這一刻,夙芬也不明白為什麼人心說變就變。她隻是知道……如果她還有醒過來的一天,她一定要報仇。
為無知的自己、為過去的自己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