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南喝了朱尋尋倒的水,無限感慨,“還是生女孩兒好啊,父母的貼心小棉襖,不像生了兒子,個個都是自己的仇人!”
江鑫然插嘴,“看,讓我說對了吧,豬就是你的私生女!”
江淮南狠瞪了一眼他,嚴厲的說,“不準沒大沒小,叫姐姐。”
“姐姐?我要叫她姐姐,我哥不得打死我?”江鑫然討好的朝許錚笑笑,後者則給了他一個“再胡說就馬上滾蛋的眼神!”
什麼是後知後覺,這就是,江淮南剛一進來還在納悶大兒子家裏怎麼有個女人,想想許錚平時對待女人的態度,再看看現在的形勢,明白了過來,雙手重重一擊,“哎呀,真是太好了,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你們兩個還能走到一起,緣分,真是天大的緣分!”
江淮南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沒有急著抽,而是借著繚繞的霧氣,把思緒拉的很遠很遠……
在朱尋尋還在娘胎,距離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三個月的時候,朱家隔壁發生了一件事。
朱家附近住的都是一些本地人,隔壁家很有錢,好像是做什麼股票的。
在一個很清爽的早晨,隔壁家突然來了幾個警察,把隔壁家的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主人帶走了,沒幾天就傳來男主人被判刑的消息,又沒幾天,來了一輛大卡車把隔壁家的東西都搬走了。
隔壁搬家的時候,有很多人來看,人們對女主人指指點點,說了一些很不好聽的話。
到了晚上隔壁的院落徹底空了下來,這讓身為副教授的朱成仁很是感慨,說做人不管有錢沒錢,最重要的是不能觸犯法律。一旦觸犯了法律,不管有錢沒錢結果都是一個樣。
到了第二天他上完課下班的時候,路過隔壁家的院子,看見廚房冒著煙火,他以為是進了賊,想要進去查看,卻被出來倒垃圾的朱尋尋生母拉住了胳膊,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今天剛搬來的,從s縣!”
S嫌是朱成仁母親的故鄉,一聽是S縣來的,沒見麵就有了種半個老鄉的親切感。
據朱尋尋生母給朱成仁轉訴,說這戶人家做棉布批發生意,在鄉下發了點財才搬到市裏來的。
朱成仁年輕的時候很愛結交,對這個s縣來的一家也很好奇,離的這麼近,沒理由不去打聲招呼,不等這戶人家東西收拾利落,他就帶著身懷六甲的妻子,提著一盒學校發的紅豆糕前來拜訪。
拜訪的這一家,就是江淮南一家。
沒想到跟這家男主人沒聊幾句,兩人就有種很對彼此口味的感覺,尤其是談到共同的愛好圍棋,更是覺得是俞伯牙與鍾子期相見恨晚。
朱成仁與江淮南當即擺了棋,黑白各執一方,殺了個昏天暗地。
兩個男人的妻子對於自己男人的行為好像都見怪不怪,相視一笑,在暮色開合時分,嘮著家常張羅著做晚飯,江家女人給朱家女人傳授著育兒心經, 兩個女人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就在他們聊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三歲的小男孩突然跑過來,抬著圓圓的小腦袋,輕輕摸著想朱成仁妻子圓鼓鼓的肚子,撲閃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操這稚嫩的童音,“姨姨,肚肚裏麵是迪迪還是美眉?”
女人困難的半蹲著,拉住他柔軟的小手,笑著逗他,“你希望是弟弟還是妹妹?“
“弟弟!“小男孩兒不假思索的說。
女人就問他,“為什麼呀?”
小男孩兒回答,“弟弟勇敢,妹妹都喜歡哭鼻子!”
女人哈哈笑, 這孩子真是太可愛了。男孩兒媽媽走過來,把他摟在懷裏,教訓說,“姨姨肚子裏的妹妹才不喜歡哭不鼻子,姨姨肚子裏的妹妹啊,是個堅強又勇敢的女孩子。”
“那她敢打槍嗎?”
“敢啊!”
“敢爬樹嗎?”
“敢啊!”
“那……敢打總愛欺負人的小胖嗎?”
“敢啊!”
男孩兒沉默了, 這些都是他不敢做的,姨姨肚子裏的妹妹卻都敢,妹妹太勇敢了。
男孩兒開始期望姨姨肚子裏的寶寶真是妹妹!
朱家女人對男孩兒簡直愛不釋手,她拉著男孩兒的手說,“如果是男孩兒就給你做兄弟,如果是妹妹就給你做媳婦,你說好不好?”
沒想到朱尋尋的母親如此有先見之明,當年的一句戲言,竟一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