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聲爸叫的順溜極了,就好像他和楓晴已經結婚多年,非常熟悉彼此的生活了一般。
這次楓晴沒有拒絕,淡淡一笑。阮世襲也沒有在強迫她,戀戀不舍的鬆開了她柔軟的手。
一路上兩個人大多數時間也都是沉默,阮世襲開著車,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偶爾會看到後視鏡裏的楓晴安靜的靠在椅背,閉著雙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路邊的婆娑的樹影飛快的閃過,路燈照亮了這片黑夜。
阮文昊不聲不響的離開,把他在田氏所有的股份無條件的轉讓給了楓晴,另外他還把能威脅到楓晴的所有人都已經幫她擺平,整個田氏除了她是唯一的大股東外其餘人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散股。
他是把一個幹幹淨淨,再無後顧之憂的田氏送給了楓晴。
安靜的夜晚,隻能聽見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飛馳的聲音,楓晴的心裏很平靜,就連一片漣漪都不曾再有。
那些繁花似錦的回憶,就是一場還未來的及道別的夢。
——逝去的美好。
醫院的高級病房內,林成業全身都插滿了奇怪的管子,輸液瓶內的液體也幾乎是二十四小時都在滴著。
他閉著眼睛,安靜的沉睡。對於他,現在清醒的時候真是少之又少。
楓晴看著沉睡中的林成業,心裏總是覺得心酸。明明那麼英朗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就這樣倒下了呢?
從何時起,他的身子越來越淡薄,臉頰越來越消瘦,她身為女兒居然都不曾察覺,除了不稱職,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還是有一次林成業疼的昏倒在了沙發上了,楓晴立馬送到了醫院,醫生卻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癌細胞已經擴散,如果早點接受治療還可能多活一年半載,可是現在我們也無能為力’楓晴還記得,那是她從懂事以來第一次這樣生氣,她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差點沒把那個醫生掐死。
其實她心裏也明白,氣的不是醫生,是自己。想殺的也不是醫生,已然是自己。
“錦榕,爸爸今天有沒有醒來過?”楓晴坐在椅子上,小手握著林成業已經瘦的像是皮包骨一樣的手,手背上還有長時間注射藥物留下的烏青。
她的神色冷靜,冷靜中又夾雜著深深的悔恨。
程錦榕用手撫了撫金框眼鏡,淡漠的眼神流淌著溫柔的氣息,“今天還沒有醒過,你多陪陪他,可能今晚會醒也說不準。”
的確,隻是說不準。一個病入膏肓的癌症病人大多數時間都是昏迷的,很少有清醒的時候,對於他們而言,昏睡要比清醒舒服的多,至少不會感到刺骨一般的疼痛。
楓晴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程錦榕看一眼楓晴後,把目光移到了阮世襲身上,眼神中有探究,有疑惑。
與此同時阮世襲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四目不期而遇,沉默了幾秒後,程錦榕移開了目光。
“楓晴,我先出去了。”說完之後,程錦榕走出了碩大的病房。
阮世襲見勢也跟了出去。
寬闊的病房裏隻剩下楓晴一人,她溫柔的一笑,把手墊在下巴下麵乖巧的放在了病床上,看著林成業說道:“爸爸,如果我嫁給阮世襲是你的心願,我願意去這樣做。可是我的心已經給了別人,真的沒有辦法再給他。”
安靜的長廊裏,程錦榕穿著一身白色的大褂,兩隻手隨意的插在兜裏,溫柔的眼神帶著一種從未表露過的犀利,利落的短發烏黑明亮,冰冷的唇線讓人不寒而栗。
他像是早就預料到阮世襲會跟出來,早早的就站在了門口等著他的出現。
沒過幾秒,阮世襲就如期出現。高大的身影同樣英俊,黑色的大衣給他平添了幾分冷酷。
這是兩個在外人麵前儒雅紳士,骨子裏強勢冷酷的男人。此刻,他們不再需要任何偽裝。
阮世襲長眉一挑,“你想說什麼。”
“她不屬於你,更不是你能碰的,你最好放手。”程錦榕毫不客氣,也沒打算給他留一點情麵。
“是不是我的,不是你說了算。對她,就算死,我也不會放手。”霸道囂張的口氣讓程錦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觸,隨後又定了定神,留下一句話後轉身離開。
“她不會是你的。”這個世上,她隻屬於一人。
(新篇章啦,可能前幾章沒有小昊同學,不過個位親們不要著急啦,小昊同學會華麗麗的回歸,酷炫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