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幸福來得太過突然,我又覺得有些驚恐,於是不禁便想到,淩霄說過的一句話,淩霄曾說過,一個能夠引人入勝的愛情故事必定是言情中帶著玄幻,玄幻中帶著驚悚,驚悚中又帶著武俠,我想,武俠這方麵的是沾不上了,玄幻倒是確實玄幻了。
我此刻的心情用‘玄幻’這二字來形容是再合適不過,這簡直就是玄之又玄,如在加個標題我大抵能將此事稱之為‘靈異事件’。
這並非是我的危言聳聽,也非我妄自菲薄,我雖素日裏有些自戀,雖不及淩霄等明顯,卻也是個中翹屬,隻是我向來比較低調,難以察覺罷了,我委實不敢相信,滄瀾就這般突然的告了白,回想以往,若說要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恐怕甚是艱難。
滄瀾扶著我腰的手鬆了一些,總算沒有將我勒暈,我大大舒了一口氣,隻覺得耳廓滾燙,想必紅的很是鮮豔。
他說他喜歡我,我卻連他如何喜歡上我的都不知,就好似我當初震驚,動心,原本就未曾預料。
今日大抵是他歎氣最多的日子,我聽聞他長歎一聲,他每每歎氣時,我都一陣緊張,卻不知道究竟在緊張些什麼。
他道:“我若說,滄鳴所說並不屬實,你可信?”
我堪堪問了一句:“她是你妹妹,她口中所說......”我有些淩亂,此刻那些話不想說卻偏偏還是要問出口,是以有些崩潰:“你確實有妻子,你還有個兒子,你說你的妻子早就亡故了,我若知道你眼下已經有妻子,我必定不會抱著一份癡心妄想。”
他答非所問:“所以,你承認你喜歡我。”
我被他此話問的啞然了一陣,而後別開眼:“眼下,這並不重要。”
他的聲音不大,卻意外的執著:“於我卻十分重要。”
我緩緩搖頭:“我當日說的話,還有你今日聽到的話,你盡可以當做不作數。”我壓抑著心中那泛起的酸意道:“我身患絕症命不久矣,你,你也的確不是我的良人。”
隻聞他冷笑一聲:“我如何未看出你身患絕症來?”
他這幅冷嘲熱諷的模樣我著實未曾見過,我不敢說出當初虛淵對我說的話,咬了咬牙,決心長痛不如短痛,我心知他心中有我已是萬分高興,萬萬不能再奢望什麼,若是.....若是他當真能接受我命不久矣此事,那麼,我眼下說出來也好,免得日後不明不白。
我胡亂編造,說道:“進鎖妖塔前便已經知曉了,一直沒有告訴你是怕你可憐我,我並不想要你可憐我,所以......”
“所以你一直都沒對我說實話?”他接著我的話說道,而後輕笑了一聲,先前那些劍拔弩張的氣氛仿佛消失的一幹二淨,我甚至懷疑他沒有相信我的說辭,而是以為我在騙他。
誠然,我確實是在騙他,但我命不久矣這件事情確實事實。
我下了狠心,猛地推開他,嚴肅道:“我知道眼下說這個有些突兀,但是此事千真萬確,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我喜歡你。”
說出這四個字,我心頭猛地輕鬆了一陣,了卻了長久以來壓抑著的情感,心裏有個聲音說,讓我任性這一回,自私這一回,哪怕他是騙我的也好,憐憫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