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鏡花水月(1 / 2)

清淨說,魔物孤高,看著擎蒼眼下的模樣我想冷笑,嘴唇微微上翹,想極力的做出一個微笑的姿勢,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什麼孤高?眼下看來魔物豈非都是一些蠢貨?將心魔誅殺?殺了之後便當真沒有心了?殺了果真便能一死百了?能稱之為心魔者必定是在心中紮了根,留了歡喜,留了悲憤,留了酸甜苦辣的最心愛者,將心誅殺了會是什麼後果?

心這種東西若當真要解釋起來卻十分艱難,恕我見識淺薄無法一一作答,凡人有個詞名為誅心,常言道諷喻之妙,在於誅心,這話我聽過不止一次,卻始終不解其中的意思,隻是看著擎蒼眼下的模樣我才真的明白,將心殺死了,要一個殘破的身子,又有何用?

我看見擎蒼小心翼翼的將風靈抱住,他用手去摸她的臉,指尖才觸及他又是一抖,想必那種冰涼刺骨的感覺直刺心底,他指尖上的血跡將風靈蒼白的臉頰染上了一點鮮紅,觸目驚心的紅色。

他趕緊拿手去擦,越擦越多,怎麼也擦不盡,那片血漬越來越大,他便用自己的麵頰去蹭,眸子裏滿是迷離,仿佛一個失去了靈魂的孩子。

他用嘴唇去觸碰她的臉頰,額頭,冰冷的,都是冰冷的,記憶中那溫暖的,曾經他眷戀的溫暖全部都沒有了,而將這一切親手扼殺。

親手......

他呆滯的看著滿是血汙泥土的手突然笑了,我一驚,他瘋了......

擎蒼的笑容逐漸擴大,最後放聲大笑,最後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停止,他讓風靈放平,很溫柔,過程中他甚至還笑著,仿佛他沒有殺死風靈,這滿地的血跡都是假的。

他的動作極快,我隻來得及‘啊’的驚叫一聲,卻見他用另一手扣住那隻滿是血跡的右手,猛地用力——

我急喘了一聲,猛地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置信的看著擎蒼,他將自己的手臂生生扯斷了,那些血灑在地上,與風靈的血跡混合在一起,瑰麗的好似在描繪一幅畫卷,那幅畫中畫的好似便是我在忘川河邊看過的一種名為‘彼岸’的花。

擎蒼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他沒有去捂住那隻血流如注的手臂,而是跪到風靈麵前,緩緩的開口:“你看,我受傷了,你醒醒,我很痛,你醒來啊,我剛剛看到了,你會替我包紮傷口,你會抱著我,心疼我,我現在好疼,我這裏......”他狠狠敲了一把心口的位置:“我這裏真的好疼,你怎麼不起來?”

蒼白的臉泛著青灰色,瞳孔沒有焦距,他終於倒下了,倒在她身邊,卻不死心的仍要去觸碰她:“你說說話呀,在叫我一聲,這個名字是你取的,你再叫我一聲,就一聲,好不好。”

他猛地咳嗽一聲,咳出一口鮮血,急急的喘息了幾口 ,咽著血水繼續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說話呀,不要不理我,我以後隻要看著你就好,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聽你的,我不去報仇了,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