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約如期而至,白落帆果真將金軍掉進了揚州城,本來繁華熱鬧的揚州接到在金軍進城後,瞬間變得人心惶惶,躁動不安。
這日——
天悶的厲害,叫人連呼吸覺得困難,雲層壓的頗低,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進出揚州城的所有城門口堆滿了人,全部都是想要出城的百姓,但此時的揚州城,所有的城門都已被金軍封鎖,就所有來往到揚州的管道、商道也都被軍國士兵圍了個水泄不通,誰想硬闖出去隻能被坎死或者坎傷,傷者跟死者的屍體如今就堆在城門附近,殘像連連,怨聲載道,今日的揚州城瞬間就變成了一個人間地獄,就連一隻蒼蠅也已插翅難飛。
西王府門外——四隊金軍正手握弓箭的堵在門外,隻等一聲令下便可瞬間將整座西王府夷為平地,可直至晌午時命令卻仍然未到,士兵們誰也不敢妄動,隻有忍著悶熱與靜寂等候。
客棧中——
白落帆就站在望月樓樓頂,俯瞰一切,將一切清清楚楚的看在眼底,臉上唯一的表情就是冷酷,從來沒有過的冰冷讓他看起來像個陌生人。
身後一人臨近,側頭望去,是葉紫,他未說話,由著她走到自己身邊與他一同俯瞰樓下那長街之上佇立的兩派士兵。
葉紫也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站在他身邊,從她知道他下令封鎖整個揚州城開始,一顆心就再也沒有平靜過,對外,白落帆是她的副手,好像他這個小王爺把什麼都交給他去做,自己徹底居住幕後;對內,她才是一個傀儡,他想做什麼,她根本無權過問。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站在她身邊,她現在有一肚子的話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她想罵人,可她知道這種時候罵人根本於事無補,白落帆心裏有個結,如果不開帶這個心結,一切都是枉然。
“有何事?”白落帆沉了一口氣,冷言冷句的問道。
“揚州百姓並沒有得罪你,得罪你的隻是趙構,你不喜歡趙構,我能理解,可是既然已經派人去王府門了,為什麼還要控製整個揚州城?那些百姓都是無辜的。”
“我就是要看看這個準備自封為皇帝的‘漏網之魚’現在這個時候打算怎麼辦。”
“也許他兩天之前就已經跑了,你根本捉不到他。”
“那我就一把火燒了揚州。”
“你瘋了?”葉紫一驚,簡直不敢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揚州城那麼大,一把火燒了那些老百姓要怎麼辦?“你不可以這麼做,那些百姓是無辜的。”
白落帆還沒來得及開口,高喊的嗓音就自樓下傳了上來。
“我說過,你不喜歡可以離開……隨時可以。”他突然心煩意亂吼起來,聲音仿佛一頭困獸。
她怔怔無語的望著他,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下了一跳,但驚嚇過後她還是恢複平靜道:
“你變了,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就算是不認識的人你也會出手相救,哪怕對方是以驍勇善戰而出名的完顏宗望——你真的變了,我不懂為什麼你會什麼會一瞬間變的這麼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