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格還在嘩啦啦的扇來扇去,屋子裏沒有爐火,我冷得縮在被子裏直打顫。皺了皺眉頭許久終於拗不過那刺骨的寒風,我探著腳下床。
觸地的寒意讓我一激靈,踮起腳尖快速靠到窗前。
窗戶被風壓得死死的,我橫拽豎拉好不容易將它拉回麵前,一鬆手它又啪的一聲彈了回去。我火了,抽下支窗的木棍一棒子砸了下去。“你媽的,連你都欺負我,不關就不關,老娘還不信了,這麼一下就被凍死了!”
棒子落下卻沒能砸中窗戶,本來不大的力道頓在半空,我一驚抬頭看去。
漫天碎雪為背景,一人靜靜佇立窗外,一身沒有任何裝飾的白衣與雪色融為一體。不知在外麵站了多久,臉色也和雪一樣煞白煞白的,那雙眼睛原本也是淡淡寂寂的,在看到我的一瞬間閃了一下,像月光下的藍寶石,光輝無限。
木棍的一端抓在他手裏,一陣顫抖從棍棒一端傳來,我眉頭一抖,自動放開棍子索然無味的走了回來。
我承認見到他我是高興的,就連病也好了一大半,隻是心裏的擔憂卻越來越滿,到最後就從心尖湧了上來,苦意綿綿的惹得人很不舒服。
噗一聲輕悶的響聲,背後風動,我一頓,來不及細想就被一隻長臂從身後攬住,頭頂傳來輕叱,語氣狠狠的卻蓋不住那絲心疼。“這麼冷的天,誰要你光著腳到處走了?!”
這個懷抱溫暖而舒服,淡淡的梅香熏著,我情不自禁的往裏縮了縮。
他身子一震,手臂收緊,我嵌在他懷裏,後背抵著他的胸膛,那沉穩而微微急促的心跳讓人忍不住想更親近,然而我卻在此刻醒來。
反複的告訴自己我已經不要他了我已經不要他了,道最後語氣就淡了下來,輕輕推開他,我笑得疏離而殘忍。“你可真夠難纏的,不是和你說過我不要你了嗎?怎麼,又來找我做什麼?”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隻是自顧自的四處亂瞟,他的聲音淡去了情緒,像講故事一般平和安靜,“我隻是來看看你,為何不生爐火,為何不讓丫鬟們弄東西給你,為何要把自己鎖在這裏?”
昏沉的頭讓我眼前一黑,死死的握著拳我告訴自己,不能倒下。“你不是把丫鬟都弄走了嗎?生什麼爐火弄什麼東西,等你封妃大典一過我就走了,沒必要搞得好像大家很熟一樣。”
我並不知道自己這麼一句不經意的話會害了那一幫丫頭,會害的她們一個個丟了飯碗。我也不知道,那以後宮裏就傳來的消息——之前在流雲閣伺候的丫頭一個個趕出宮去,永世不得進入帝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壓製著某種情緒,良久緩緩開口。“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我有些撐不住了,無暇思索他的話,慢慢的向床邊摸去。我不能倒在他懷裏,那致命的接觸會讓人淪陷,於我兩人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