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笑，順勢拿過桌上的一塊桂花糕。“如此甚好，那就煩請六王殿下作個見證。”我將桂花糕放進嘴裏嚼了兩口，咽下去，很奇怪的發覺那糕點竟然是苦的。“司儀台送來的人選我都看過了，除了大司馬的妹妹是個瘋子外，其他女子都不錯，太子殿下自己也發話了統統納入後宮……”
“雲朵，你在說什麼！”身側人騰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捏住我的手腕，惡狠狠的瞪著我。
手腕被扣住，我全身一陣麻木，呼吸也開始不順暢了，倦倦的抬眼看他，他眼中尚且有一絲神色在遊移，淺淺的清清的，像是——委屈。
我不以為然的笑笑，“是你說的呀，你忘了？”
他痛苦的搖搖頭，身形晃動幾乎站不穩，一手撐在桌角上使勁的的咳嗽幾聲終於笑了起來。“沒錯，是我說的，那麼你還要如何，一並都說了吧？”
“嗯，正合我意。”我死強死強的望著他的眼睛，一句話說的底氣十足。“那些女子納入後宮，至於各司何職就交給司儀台全權負責。至於皇後我想就是舒小姐了……”
“啪”一聲脆響，茶盞落下碎了一地的玉片，聲音綻處是儀芳顫抖的身形，那雙桃目含著幾分不解望著我，頃刻就跪了下去。“公主殿下……”
我自動忽略四周愛恨不一的目光，扶起她，輕飄飄的道：“起來吧，不必謝我，這是你自己應得的。”
“殿下，我……”她比我稍微高一點，一站起身我就要抬眼看她。隻見她一張臉慘白著，皺著眉頭很久終究不知道如何辯解。
“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儀芳不必害羞，終究你是要嫁給他為後的……”說到這裏，我心下淒得發涼，扭頭看著已經坐下的藍衫人幽怨的笑。“隻是，你們大可以等新婚之夜再……”
“我們並沒有——”異口同聲的辯解，不差一分，不快一分，我很欣慰的點點頭，像一個年老蒼蒼的長輩，將他們兩人的手握在一處。
不可思議的，三隻手都是冰涼冰涼的。那隻修長的大手越過儀芳的手掌固執的將我的手指抓緊。我心口一顫，故作不懂。“你們既然已我們相稱，想必都是將對方放在心裏的，這樣我也可以向司儀台的長老交代了。”
“雲朵，你說過的，你昨夜說過的，你忘了嗎！”豐清諾一把甩開我們兩隻手，情緒有些失控。
我不以為然的笑著看他，一句話說得冷漠而無情。“可你那時並沒有告訴我，你會來這裏過夜。”
“我隻是來……”
我的笑聲尖利，殘忍的凝著他再不堪一負的雙眼。“孤男寡女，誰信呢！”
他頹然考倒在椅背上，一句話壓在喉嚨，幾乎無聲。“橫豎，你都不信了吧？”
心中血滴成河，我卻笑了，不答反問。“換成是你，你信嗎？”
他閉上眼，聲音喑啞，僅吐兩字。“我信。”
我想過他會不說話，我也想過他會大聲的罵我，我甚至還想過他會毫不留情的扇我一巴掌。隻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哭也不鬧的，隻是淡淡的說一句，我信。
我張了張嘴，終究江郎才盡，對不上話了。
豐小白即使插口，語氣挑釁而刻薄，我卻忽的想謝謝他。“四皇侄翩翩君子，做下的事情為何不敢承認？”
我順理成章的接過他的話頭，將事不關己四個字掛在腦門心上。“沒錯，做下的事情就要承認嘛！”
“公主殿下，這不是你……”舒儀芳開口了，聲音顫抖而絕望。
然而這也被我無視了，我扯了個邪惡而鄙夷的冷笑，睥睨的看著她。“舒小姐是想不認賬麼，非得要我捉奸在床？”
“……”那兩人再無話可說，室內安靜，豐小白喝茶發出的謔謔聲也就分外刺耳，似乎很開心。
我不明白他為何會那麼開心，明明所有人都這麼難過。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麼舒小姐就是太子妃的不二……”
“雲朵，你憑什麼！”話倏然被打斷，我愕然看著攤在椅子上的那人，我以為他已經逆來順受了，我已經他已經默認了我的做法了，卻不想他還在負隅頑抗。
心中悲涼無止境的擴散，我無奈的看著他。何必呢傻子，我最終要離開你的，你何苦要這麼逼我，這麼逼你自己？
雙手一攤，我一臉無辜的撇撇嘴。“我也不想，是司儀台那幫老頭纏著我的！”
他眉間一擰，聲音冷的像冰。“他們又憑什麼！”
我向天翻了個白眼，苦苦撐著。“我怎麼知道他們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