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狀況隱隱的起了變化,每天都會覺得特疲倦。然而我卻沒敢告訴豐清諾,因為他所知道的情況是我身體裏的毒已經清除了。我給了他滿滿的希望就不能讓他的希望破滅,即使是死,我也要瞞著他的。
漸漸的,他也從七王手裏接過了皓國的一些事務。不得不承認有的人天生就是高貴的,像豐清諾。
你無法想象一個人能好看到那個地步,無論是批閱奏折還是會見大臣都是那樣風度翩翩,我很慶幸自己救回了他,更慶幸自己還能留在他身邊。
挪森部族長老來見的時候他破天荒的帶上了我,無念宮殿裏我見到了來使,一男兩女年過半百。我聽不懂他們的話,便端著盤子自顧自的吃青梅,這青梅是眼前的挪森部族進供的。梅子很酸,咀嚼過後有一種淡淡的甜,我一顆一顆的數倒也不覺得無聊。
“阿個算也恰地哈,莫有在遼?”
這句話被那個胖胖的婆婆說了兩次,我抬起頭來看她她正笑眯眯的瞅著我。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舔著嘴唇道:“恩格。”
這是豐清諾來之前教我的,意思是是的、不錯的。
她顯然大為吃驚,看看我又看看豐清諾,最後豎起一根中指道:“八遲浩,肯停是繼己。”
我聽到一陣極輕的淺笑,扭頭瞥見豐清諾極力抿起的嘴角,我一怔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堂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東宮好八遲,好遲。”
他們笑得那樣開心,我禁不住也笑起來,放下托盤朝三人雙手合十。
雙手合十,在挪森是感謝的意思。
我想他們應該是說著什麼好話,不然不會奪得滿堂掌聲,就連豐清諾也是笑得滿目清華。我應該感謝他們,感謝他們這樣友好的笑,感謝他們博得東宮子一笑。
夜了,會見結束,豐清諾差人早早的送了我回去。
我躺在床上,想著白天的事情越來越覺得玄乎,那些個笑容隱隱的有些古怪。
始終睡不著覺,我在翻第二十次身的時候翻下了床,披起衣衫就往書房跑。
冬夜星河浩瀚,點點梅花在院子裏飛舞盤旋,一路奔跑一路花,景色美得醉人。
和以往一樣清風閣的宮人早早就被屏退了,我站在園中,透過半掩的門扉看著桌前那人。
燭光點點,華堂如晝,月光柔柔和和的照來,在地板上鋪了一層皎白的地毯,像是襯托某種神聖的威儀。堂中一張香木雕花的桌子,一人托腮坐在桌前。眼睛靜靜的落在麵前的桌麵,一身淺藍色的敞領春衫,光線映在他漂亮的鎖骨上,整個人清奇似九天謫人。
我不自覺地又出了神,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忘了凜冽的寒風,隻是遠遠的站在梧桐樹下看他。千般美好,萬種風華,都在他眉梢眼下。
“怎麼不進來,別告訴我大半夜的不睡覺就是為了跑來這裏傻站吧?”
猝不及防他抬起頭來,藍幽幽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我。我咧開嘴衝他傻笑,同手同腳的走過去。“我睡不著,就想過來看看你。”
他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在我左右流動神情難測。
才踏進門的腳步定住,我惴惴不安的望著他。“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他抿著嘴搖頭,朝我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一動也不敢動,因為我很清楚他打手勢不說話通常隻有兩種情況:憤怒、悲傷。
他見我沒動便自己走了過來,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我身上,然後環住我的腰身在我耳邊輕盈盈的說著:“我很榮幸。”
我在心裏樂了一回,抬頭瞅他。“嘿嘿,其實我是有件事情想不通,所以來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