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老實說,此時此刻我心裏壓根兒沒有這念頭,隻覺得她分外的無助。
“最初的時候,師父教了我一些基本的搏擊技巧便將我關進野狗的籠子裏……”
我眼睛瞪得老大,詫異的看著她,依舊沒給我插嘴的機會,她笑得淡然而淒楚,那種眉間眼角的安靜完全不是一個七歲的孩子所有。
“那是我才三歲半,三歲半嗬,我被那些瘋狗嚇到了,根本沒有能力抵抗,一個時辰下來,我身子已然沒有半塊好的。我一直以為父皇會來救我,我一直等啊等啊,終究沒有等到誰,我才知道除了自己再沒有人會救我了。從那天開始我就明白了,不想死就要殺了對手。”
一種說不出的冷意鑽進皮膚,一直透進骨子裏,我卻隻是愣愣的站在原地。那是怎樣一種絕望,麵對野狗的血盆大口,不見父皇,不見救兵,那個三歲的小公主是怎樣的絕望?“好了姐姐,我們先出去吧,不然不被殺死也要凍死了。”
她冰冷的手遞了過來,我一怔,抱歉的看著她。
她緊緊的拉著我,聲音明顯的低了很多。“行了,抱歉的話不說了,我們先出去。”
我無比堅定的點點頭,望著她的背影道:“嗯,我們都要活著。”
出了冰窖是黑漆漆的一片,剛從雪白的背景進入這樣一片境地,我一下子找不著北。手心是小若歸冰涼的小手,我朝她的方向挪了挪腳步。“若兒,能找到出去的路嗎?”
她略微一沉吟,黑暗中感覺她的目光朝我瞥了一眼。“帝京有三大冰窖,其中一個是皇宮裏的雪窖,一個在六皇叔府上,還有一個我從未見過,據說在南宮洛的地下宮殿。”
“你是說這裏就是南宮洛的地下宮殿?”
“極有可能,南宮洛雖為質子卻一直對我皓國有意見。暗地裏建了一座地下宮殿,為的是反攻。”她的聲音漸漸恢複了底氣,那種皇家氣度自然而然就透了出來。
也許是冰窖裏凍壞了,出了冰窖我立刻開始打顫,那種嚴寒從骨子裏不斷的往外冒。緊緊的撰著她的手我牙齒打架。“你能走出去不,我凍得不行了……”
“能!”簡單明了,著著實實的肯定句。她拉著我的手往一個方向中,朦朧中我看見兩側的壁上的青銅燈座泛著淡淡的綠光。小若歸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帶著幾分不確定。“姐姐?”
“嗯,什麼?”
“四哥看到這對眼珠會趕回來的,對嗎?”
“呃?”我愣了一愣,沒聽明白她要表達什麼。
她停住了腳步,我一個刹車不穩便撞在了她身上。她的語氣並沒有因為我這一碰撞而有絲毫緩頓。“我們無法出去,我要是沒猜錯,這裏應該已經被他們包圍了,所以我們隻能等四哥來救我們。”
一道亮光從前方照來,劈開了這暗淡絕望得黑色。我的心情卻沒有因這光亮而有所緩解,照著那光暗暗歎了一口氣。“願上天庇佑。”
這房間呈正方形,長寬都是五米左右,房間頂部懸著一盞絲綢包裹的宮燈,不知是不是燈芯沒有了還是怎樣,那燈火閃爍,立即便要熄滅了一般。然而適應了黑暗,這樣一點點燈火也很明亮。除了在東麵擺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外再沒有一絲物品。
來不及細想這是哪裏,小若歸便拉著我來到了桌子前。
我看了看光滑如洗的四壁,有些不放心的問,“這裏不會有機關嗎?”
若歸淡淡的笑了一下,鬆開緊拉著我的手。“他們現在不會傷害我們。”
她胸前不知道何時已經染紅了一片,暗紅色一直蔓延到腹部,我嚇了一跳,拉過她的衣服。“這是什麼?”
她無所謂的笑笑,從懷裏掏出一張被染紅了的白色紗布。氣溫適合,血腥味擴散一室,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揭開那塊帶血的紗布,那雙帶著怨毒光芒的眼睛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麵前,燈光閃爍,那目光森冷淩厲讓人不寒而栗。
我忽然害怕起來,雲書的阿大死了,我們能活麼?“你殺了她的人,她不會放過我們的,你自己跑出去吧,我不想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