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我這樣七弦不置一詞,隻是在我問他稚兔一族是些什麼人的時候他說他要方便。
如此神色的他是很少見的,如果非要說出一次來,那隻能是在他與阿呆初見的時候,悲涼唯美甚至於壯烈,那是一種與世無關的情緒。
不知為什麼,對於這個在古籍上偶然一瞥的稚兔族,我有一種出乎常情的好奇心。翻遍了皓國皇家書院的所有典籍,終於在一個暗格裏找到一本《稚兔不老》,沒有作者名,也沒有書局的名字,這是一本手抄本。
稚兔族,居於西南的太陽花島的一個部族。他們向來不與海島以外的人交往。其他國家的人對他們也並不了解。這樣與世隔絕的日子持續了很久,直到九百年前,一群活動在西南海的盜賊無意中闖入了這個小島。
那是夢一樣的家園,那裏滿山遍野都是花的清香。
那裏的男男女女都很美麗,他們住著畫一樣美的園子。
那裏沒有老人,那裏的人一輩子都不會老。他們佩戴著最美麗的寶石,用五彩斑斕的珍珠鋪成地毯。
回來的人這樣說著。
所有人都瘋狂了,那些夢寐金銀財富的窮光蛋、想著長生不老的君王以及喜歡美女的單身漢們開始往西南海探險。
南行的人多半由來無回,那個天堂一樣的海島似乎之存在於傳說裏。
盡管那片靜海很危險,可是那些被貪婪和利益熏黑了心髒的人們還是前赴後繼的往西南去。
“那是我生命中最漫長的一天。
我們看見了海島,初生的太陽照耀著小島,小島如同一顆冉冉升起的明珠,璀璨奪目。我們用最快的速度靠近,登陸。和傳說中一樣,這是一個美麗而神奇的地方,美好得能激起人類最原始最野蠻的習性——欲望。
我們瘋狂的屠殺掠奪,那些人完全沒有反抗之力,與他們美麗的外表相比,抵禦能力太低了。
我第一次殺了那麼多人,嫣紅的血水流遍了整個小島,那些樹木,鮮花,還有那些鋪在道路上的五彩珍珠都變成了紅色。這些血水和以往那些人的並沒有什麼兩樣,隻是好看得出奇,讓人看得渾身發冷。
我手裏的刀不知怎麼就掉在了地上。海島劇烈的搖動,大地開始破裂,一條又一條的裂縫出現在我們麵前。水從裂縫裏噴湧出來,紅得像血,冷得刺骨。我們紛紛丟下刀,大聲的呼喊同伴的名字,彼此拉在一起,試圖抵抗這場滔天大水。然而任我們如何奔跑也趕不上海島沉沒的速度。眼睜睜看著同伴一個個被水吞噬,一種窒息的寒冷包裹著我。我終於明白,這次劫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錯誤。
我醒來的時候,在大陸的岸邊,天空與海相連,蔚藍一片,災難已經過去,一千多人隻剩下我一個。抬頭看著西邊的雲霧,我頭一次覺得天地這麼大這麼空。寂寞與罪惡包圍著我,抽出腰間濕淋淋的匕首我想結束自己罪惡的一生。一聲啼哭打消了我的念頭,低頭我身邊是一個出世不久的嬰兒,粉嫩欲滴,像海島上盛放的太陽花。
那包袱上繡著生疏的字,我想那是孩子的名字……”
書的最後一頁是這麼一截自敘,像是一個主人公罪惡的自白,隻是多少有些有頭沒尾。
“幫梆梆 ———”
幾聲敲擊突兀響起,我一驚,手中的書卷掉落在地。
斂了斂神色,我將書本撿回桌上,我望著門外的人影問:“誰呀?”
“丫頭,是本王。”
聲音柔婉中帶幾分灑脫,是那個有聲優潛質的七王爺。
他不是生我了氣嗎,怎麼又來了?
“本王找你有事,快來開門。”
“哦哦哦,來了來了。”顧不得多想,我起身去開門。
門剛拉開一條縫,一截淺綠色的衣袖就伸了進來,沒等我看清他隨行幾人,門已經關上。
聽到水響,我趕忙回頭。茶幾後,綠衣綠靴的他此時正怡然自得的飲茶。
“別客氣,隨便坐。”
角色轉變如此之快,一下子變主成客我不覺目瞪口呆。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神色不對,依舊自斟自飲,末了還給我倒上一杯。“你快些坐下,本王有話和你說。”
我左右看了一回,確定這裏是自己的住處後才敢坐下,端起他推過來的茶。我作足禮儀的問,“何事,王爺請說。”
“首先呢本王要感謝你,幫子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