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沒有注意這期間阿呆一直盯著七弦看,直到他撞在門框上。
我無比淒惶的看了他許久,無可奈何的折了回去。“小七,去拿些跌打膏來。”
揉著他腦門上的大包,我語重心長的安慰道:“阿呆要記住,看帥哥的時候要眼觀八方。”
阿呆朝我微微一笑,目光又重新落回七弦身上,“哥哥,我們在哪裏見過嗎?”
我回頭看七弦,他眉頭皺得很深,一雙眼睛裏帶著探究,似乎要把阿呆看穿。我抱歉的朝他笑。“他的想法較一般人要單純很多,為人無害的。”
他搖頭,示意沒事。腳步一轉卻慢慢的走了過來。
期間,阿呆一直看著他,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
於是,我大膽猜測:阿呆莫不會是個斷袖?
“阿呆,這個是七弦,是姐姐的新認識的朋友。”和阿呆解釋了後,又轉頭對七弦道,“七弦,他叫樓心月,以後和我們住在一起。”
“七弦哥哥好。”
“……”
“哥哥?”
“……”
我呆呆的看著七弦靠向阿呆,越靠越近,最後手攬過他的肩……
他們額頭相抵,眉心相觸。
七弦眉心的火焰在那一刻熠熠發光,明豔如朝霞初生。仿佛等待了很久,終於有一個人能將它點亮。
時間仿佛在他們中間定格了。刹那之間,我看見了漫山的鳳仙花開了。七弦的一身塵垢與風霜淡去了。
我聽見他說:“還能遇見你,真好。”
這樣的直接後果是,我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不能動彈,小七更是因為出來的時候沒有及時調整過來而灑了一地的跌打膏。
滿屋子跌打膏的氣味來不及收拾。小七一臉驚詫的看著前方。
那一紅一藍的兩少年靜靜的相對而戰,額頭相抵,肌膚相接。
七弦的聲音淡淡響起,這一次清澈而幹淨,仿佛被重新拚湊。
“青青河畔,
幽幽南山。
是我故國,
月華過半。
玉兔成結,
碧草無邊,
河床清淺,
囊括藍天。
熊熊火戰,
葬吾家園。
君之安寧,
吾心期盼。
拳拳誠意,
至死不換。
任重勝命,
我心哀歎。
昔吾往矣,
為我河山。
今爾歸來,
祭我主上。
蒼茫天地,
生死歸命,
蒼天有靈,
佑君安平。
稚兔不滅,
此誌不渝。
稚兔歸來,
我心永恒。”
那清澈的聲音,盤亙在我耳邊。輕輕閉上眼睛,我進入了那樣一個夢中。
一條小河蜿蜒而走,河水很清澈,倒映著萬裏無雲的天空,水底的魚兒就好像在天邊遊動。河岸邊青青的草地上白兔成堆,它們安靜而愜意的耍玩。一群奇異的鳥兒始終飛旋在兔子周圍,不遠不近的守護著兔子。
草地的一邊是樹林,另一邊是山坡。
樹林很深,陽光斑駁的灑在樹下,好些孩子在樹底下乘涼,他們圍繞著一個白發老人坐著,一雙雙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老人。
山坡上的鳳仙花開了,五顏六色的,引得一群又一群的蝴蝶在花間起舞。山頂之上搭建著精巧的木屋,門和窗戶都很自然的敞開著,透過門窗可以看見窗下熟睡的小嬰兒。年輕的婦女在屋子裏縫衣服,她們時不時抬頭起來,看看外麵,目光落到那群孩子身上微微一笑又低頭忙乎。
遠處的山頂有常年不化的白雪,太陽光照在那兒又反射回樹林裏,霎時間天地明亮了很多……
“哥哥,我們見過的,一定見過的!”
沙啞而帶著哭腔的聲音打破了耳根的清淨,打破了那寧靜而祥和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