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這樣的名字,擺明了是化名嘛!多半他和那兩個人認識。也就是說,那兩個皓國人根本不是怪人?同理可證,我能跟他們回去!
“公主,東西已經收拾好了。”
那個中年護衛走到彎彎麵前很恭敬的行禮。
我回頭一看,好家夥,三四個帳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口巨大的箱子,箱子後麵是兩隊整齊待命的護衛丫環和四五匹各色馬車。
彎彎微笑的點點頭,拉著我的手道,“朵兒,跟姐姐一起走吧!”
我強行壓製住心裏的一百個願意,扭扭捏捏的掙兩下,“這樣不好吧,姐姐是月族王侯的公主,我這樣冒冒失失的跟你回去,怕失了禮數。”
“禮數?”她笑了,笑得張狂而豪放。“我們狼族部落裏沒那麼多禮數,本姑娘喜歡就是禮數!”
我本來就是做做樣子,她這麼一說更是合了我意。“那朵兒就不推遲了。”
坐在從蘆峰到月族居住的月光堡的馬車上,一路上都是塞北風光,長河落日,胡楊紅柳,最多的還是成片的蘆葦。偶爾也會有一兩個小湖。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這裏沒有沙漠。
兩地相隔也不算遠,一天的路程。
到達月光堡的時候街上已經是黃昏了,和碧落城完全不同,這裏是土牆建築的房子,鄉土氣息很濃,卻說不出的親切。
我穿著狼族的衣服,跟在彎彎後麵走著。夕陽如火,華燈初上,身後是富有狼族特色的繁華喧鬧的大街,我感覺自己與整個世界都是格格不入,說不出的孤寂落漠。說到底,我還是一個異客。
“朵兒,我們要到家了!”彎彎在我耳邊悄悄的說。
我下意識的抬起頭,紅牆碧瓦,這是這條街上唯一一座皓國式的建築。
而真正進入我視野的是房前的那襲白衣。
正是濃冬時候,燈火通明剛好,他一襲雪白錦袍,沒有風卻飄飄嫋嫋。
仿佛被什麼東西刺住了,我的腳步就那樣定在原地,眯細眼睛看著他。
衣袖和衣擺上綴著梅花,長發柔柔順順的垂在腦後,和最初相遇時如出一轍。
“朵兒怎麼不走了?”彎彎轉過頭來看我。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尷尬的笑了笑。“沒,沒什麼。”
“他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皓國少年。”
糟了,還是被她發現了。可是他不是歐諾麼,為什麼說他的皓國人?我躲在彎彎身後小聲的問“你父侯知道他是皓國的嗎,他叫什麼名字?”
“他沒說過,也不知道為什麼父侯對他的態度不一樣,不要說發火,就連不滿也沒有呢!”彎彎看著他,皺著眉頭很納悶,腳步卻絲毫沒有停下來。
我一步一挪的跟在她後麵,石街,大門,麵前就是他。
八年了,再一次與他擦肩而過,這麼近這麼近,我不由自主的回過頭。
我說過的,我最喜歡他眼睛裏的藍。
都說時間是個無情的東西,可是在他這裏,時間卻是一支馬良神筆,將世界上所有風華,所有氣韻,所有鋒芒都描繪在他身上。
歐諾,歐諾,沒想到此生此世我還能見到你。
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還能認出我……
他看著我,和當年叫我無賴時一個神情,冷漠鄙夷。
我冷汗津津的縮在彎彎的身後,卻依然避不開他的眼神。
躲不掉我也懶得躲,反正也要和他一起回去的,我幹脆來了個他鄉遇故知。主動走到他麵前,伸出右手道:“嗨,小歐同學,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你!”
一秒,兩秒,十秒……
這回他連看都不在看我了。
我的右手晾在冷空氣裏,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還是彎彎過來解的圍,她一把握住我的手道,“你和他是熟人嗎,那太好了!我可以落心叫你和他們回去了。”
我憋了一肚子火,什麼人呀,人家幾次救過你性命,你就這樣報答的?要是我大眾化也就算了,這麼好認的一雙綠眼睛,你還敢裝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