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我行走,她原本瘦小的身子顯得更加單薄。我實在看不過去了。“彎彎姑娘,真不好意思,這回你累壞了吧。”
她倒很有耐心,這工夫上還能微笑的看著我回話。“沒事的,我從小練武功,就你這麼老輕的身子板還壓不倒我。”
從小練武啊,難怪臉不紅氣不喘的。
“諾,這就是我暫時住的屋了。”她停下來,一手指著兩米外一座白色的帳篷,那帳篷的後麵還有兩三個帳篷。不過,都沒前麵的氣派。
我正估摸著這姑娘是個什麼來路,後麵帳篷裏來人了。
“公”
那個中年男人該是要稱呼彎彎的,可是彎彎手那麼一揮他就噤聲了,“先幫俺把幾蘆進氣。”
雖然沒大聽懂,可是那男人的行動告訴我,彎彎說的是,“幫我把她扶進去。”
男人照作了,不過他也問話,“溜俺居?幾遲來過?”
我如墜五裏雲霧,這話根本就一點也聽不懂!
大帳裏用明珠點燈,陳設有點像蒙古人的風格。男子將我抱到一邊的軟榻上,我不好意思卻不失禮貌,朝他笑笑道,“謝謝,我叫雲朵,大哥高姓大名?”
尾隨而進的彎彎用奇異的眼光看我,“你能聽懂我們說話?”
“聽懂?我聽不懂啊。”
“他問你是誰,你不是告訴他名字了?”
“我……”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一種極不和諧的聲音打斷,在不大的帳篷裏,那聲音驚天動地。那是肚子的叫聲,曆經兩世我沒有聽過這樣震撼的腹鳴,以後也不想再聽到。
我苦苦維持的淑女形象就那樣的崩塌了。
忽然想起前世,我還在上初中的時候,一次晚自習上我憋氣沒憋住,一個驚天大屁響徹全堂。為了避免尷尬我先發製人,自覺的說:“這屁好臭。”同學們很配合的捏住鼻子,我也裝模作樣的捏著鼻子,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
“你以為你是王婆啊,還自賣自誇呢!”
聲音在背後冷冷的響起,我那剛跳上嘴角的笑容就那樣幹掉,回頭我恨恨的看他。
自此,我恨上這個男生。我心狠手辣的將他的名字用毛筆寫了三次,又用圓珠筆寫了七次,最後全部扔進廁所裏。據說,這樣他的三魂七魄都會沾上屎,他就會變成白癡。
“雲姑娘,雲姑娘?”
目光收回,是彎彎皺起的眉眼,大帳裏就剩下她一個人了,我抱歉的笑笑。“啊,什麼事?”
“你沒有事情吧,我剛剛自己坐在那裏傻笑……”
“沒沒事呢。”我跟個沒事人一樣的瞪大雙眼,剛剛的醜相已經讓她知道了,不能把上輩子的臉也丟了。
“嗯,那就好。”她長籲一口氣,衝我微笑道,“我已經叫人為你準備吃的去了,你估計已經餓的要死了吧?”
一說到吃的,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諂媚的笑笑道。“多謝彎彎姑娘。”
簾外一聲清脆的叫喚,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掀簾進來。
她的裝束和彎彎差不多,都有點像古時候塞北的服裝。可是質地卻比彎彎的差了許多。我並不覺得奇怪,因為我清楚地聽到她稱呼彎彎。她叫她公主!
“我們狼族人吃麵食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彎彎接過盤子放在中央的軟塌上。
我看著上麵的饅頭粑粑一個勁兒的點頭。也許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待太久了,所以我學會了那麼一點點尊卑,雖然不至於肅然起敬,但也禮貌了一點。“這樣已經很好了,雲朵不知道您是公主,冒犯的地方還請恕罪。”
“小丫頭,說什麼客套呢,你又不是我們部落的!再說了,我就是喜歡你那股子自然灑脫,要是拘束,我倒不喜歡了。”她好哥們的拍拍我的肩膀,笑得燦若春華。
猛然,我想起了雲娘,想起了家。
我問彎彎,我長了一雙綠眼睛,她為什麼不害怕。
她說,狼的眼睛也是綠色的,很好看。
我忽然想起那個巷口,刻畫在牆壁上的狼,它長了一雙湛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