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著後,夢見爹回來了,爹臉色青白,身上還有血孔,血孔還在流著血,我哭著喊:“爹,您總算回來了,我好想您啊!您怎麼還受傷了。”爹隻是唉了一聲,就向娘走去,走到娘跟前,對娘說:“英子,讓你受苦了,閻王爺要招陰兵,我被選中了,現在就要走了,你照顧好娃和自己。”說完爹就向門外走去,娘就追了上去,但娘就是抓不住爹的手……
“嗚嗚……”,我被一陣哭聲吵醒了,我睜開眼睛發現娘在哭,娘很剛強很少哭的,娘哭著說:“強子,你為什麼不聽我的勸啊!硬要當兵,這下去了,讓我和娃怎麼活啊……”我還發現家裏多了一個十來歲的哥哥,這個大哥哥眉清目秀的,身穿白衣,左手拿著一個白盒子,右手拿著一個白幡(後來才知道是招魂幡),身上還背著一把木劍,他對娘說:“大姐,人死不能複生,大哥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這樣悲傷,你還是節哀吧!”
我看到這樣也知道爹出事了,也哭了起來,這時那位哥哥,走到我的身邊親切的對我說:“小妹妹,我叫張任,別哭了,我這裏有糖果,你吃吧!”說完,他從荷包裏掏出了一包板糖(麥芽糖),硬要塞給我,我不要,說:“娘說了,不能亂收別人東西的。”
娘哭著對張任說:“小師傅,多虧你把俺外人送了回來,真應該感謝你才是,怎麼還能收你的東西呢?俺家裏窮,也沒什麼好感謝你的,這幾個桃子,你就拿去吃吧!”說完娘就從床邊拿出了兩個她昨晚摘回的桃子,遞給了哥哥,哥哥一看那桃子,就皺起了眉頭,連忙放下手中的白盒子和幡,用雙手捏碎了那些桃子,奇怪的是那些桃子的汁液像血一樣鮮紅,當哥哥的手伸開後,剩下的不是桃核,而是兩個小骷髏,骷髏裏還飄出了一縷黑氣,我和娘都驚呆了,我都想把昨晚吃的桃子都吐出來,昨晚天黑我竟然沒有發現那桃核是小骷髏,難怪我當時吃起來怪怪的。
任哥哥說:“這是怨桃,乃怨氣所結的果實,這桃子是在哪裏摘的?竟然有拳頭大,哪裏還有這麼大的怨氣?”娘哽咽著說:“小師傅,是在深山裏摘的,今天俺家辦喪事,就不跟你細說了,你先走吧!讓我們家人聚聚。”
任哥哥說:“大姐你節哀啊!那我先到村頭的小廟裏住下,這裏還有國軍和我們捐的幾塊大洋,你留著買點吃的和把大哥安葬了吧!那餘下的桃子可不能再吃了,要用火燒掉,有事可以找我。”他留下了幾塊大洋和爹的骨灰就走了。我和娘又都大哭起來了。
哭到了中午我又餓了,哭著要吃的。娘就把那些桃子和小骷髏用火來燒,燒的時候還發出像老鼠吱吱的叫聲。燒完怨桃,娘就擺了一個爹的簡易靈位,娘就拿著一塊大洋出去給我買吃的了。
到了晚上,地主趙武德竟然來到我家。他對娘說:“小寡婦,你丈人已逝,何不改嫁於我,包你和你家小的吃好喝好。”娘聽了,眼睛裏充紅,一個猛衝過去,就把趙武德撞翻在地,趙武德又爬了起來,大喊到:“小娘們,敢來真的,我就來點猛的,看你還敢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