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玉覺著這話裏有話,插上來道:
“保證傳出去了,沒準這會兒美國的布什都知道了。”
周國鎮搖搖頭:
“不一定。人家知道他現在在哪裏麼?看守他的有多少人……”
就說到這裏,不能進一步往深處說了,而周啟玉也完全聽明白了:周國鎮是要她再細想想,求救信號是不是清楚而明確地發出去了?
周啟玉仔細想了想紙條上的內容,突然發現一個問題:紙條上沒寫樓層房號!繼而又想到,光把一張紙條裝在塑料袋裏扔下去也不保險。李四民一家萬一沒注意到院中的紙條咋辦?紙條被風刮走咋辦?
心中一緊,周啟玉坐不住了,站起來要往客廳門外走。
“眼鏡”馬上跟著站了起來:
“上哪去?”
“上廁所,還……得看看孩子。”
“眼鏡”沒再做聲。
周啟玉走出客廳,先進了臥房,摸黑找到了紙和筆,又給小孫女瑩瑩蓋好毛巾被,才不慌不忙地去衛生間。進衛生間時,周啟玉注意到,“眼鏡”一直站在內客廳門口,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看看客廳裏說話的人,槍也從褲子口袋裏掏了出來,很警惕地握在手上。
插上衛生間的門,周啟玉才覺著沒什麼可怕的了,一顆懸著的心平靜下來,遂把紙鋪在膝頭,又把剛才寫過的話重寫了一遍,且在落款處寫下了自己和周國鎮的姓名、房號和新的時間:淩晨3時43分。
寫完後,周啟玉想再到臥房去一趟,找樣顯眼的東西和紙條包在一起,從已被她割開的紗窗洞扔出去。又一想,覺著不行:自己剛從臥房出來馬上又回到臥房,“眼鏡”要起疑的。這才在衛生間拿了卷塑料皮包著未開封的衛生紙,用牙把塑料皮咬破,把紙條塞了進去。
衛生間也有紗窗,且被生鏽的螺絲上得很緊,周啟玉雖有時間,卻沒法子把紗窗取下來,想用刀劃,衛生間又沒刀子。正著急時,無意中看到一節捅下水道的舊鐵絲,就試著把舊鐵絲當刀,在紗窗上劃,把紗窗劃開了一個口子,扔下了那卷衛生紙。
這下子完全可以放心了。衛生間的位置正在李四民院門旁邊,李四民一家子進進出出一定會看到,況且那卷衛生紙又是粉紅色的,很醒目。
她知道隻要一大早李四民一家人看到那兩張紙條中的任何一張,“眼鏡”他們就到不了銀行了。隻是擔心手雷在這樓裏拉響咋辦?
真要命!第二張紙條還是沒寫好!她應該寫上自己的要求:在歹徒們離開這座大樓後再行動,否則,不但是她和周國鎮,隻怕這樓上的許多人都要跟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