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折不也給你們了麼?上麵不是還有30000多嘛!”
“你老家夥別想蒙我們!那錢我們敢到銀行取麼?明日一取,正好進局子!”
“這好辦嘛,你們可以寫個字據,說是借我的。或者我寫個字據給你們,說我欠你們的。也不必怕我馬上報案,你們已經把電話線扯了,又把我銬得死死的……”
“眼鏡”搖搖頭道:
“就算30000元錢能取出來,你們不去報案,也不夠我們花的,我們早想好了,這是一錘頭的買賣,非弄個十幾幾十萬不可!”
周國鎮道:
“那你們咋就能肯定我有十幾幾十萬呢?你們真認定我是貪官麼?”
“眼鏡”點點頭:
“沒錯,我們都這麼看,我們想好了,今晚非叫你們把不義之財吐出來不可,現在你說沒有我還不信,你肯定還有存折!肯定有!”
“那你們可以搜!”
“我們不搜了,搜出來也沒用,沒法取。”
“那咋辦?”
“眼鏡”哼了一聲:
“好辦,我們來時就想好了,請你老今夜就隨我們到你們銀行走一趟,從你們金庫支點錢花花!”
老林也說:
“對,是這麼回事。我們來時就說了,你老家夥要是對不起國家,撈了國家幾十萬,我們就對不起你啦;你要是對得起國家,這惡人就我們做了,我們就到銀行去支!”
周國鎮直到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幫歹徒不但要洗劫他,還夢想洗劫銀行!怪不得這幫歹徒在沙導演夫婦和李四民叔侄兩次來訪後還不急於走,他們不但有第一套方案,還有第二套方案!由此看來,這幫歹徒是蓄謀已久的,他不能不認真對待。
“這個……這個深更半夜到銀行去,怕……怕不行吧?啊?你們可能不太了解我們銀行的情況,銀行是有錢的。但是,這錢取不出來,不說你們,就是我親自去也取不出來喲!為什麼呢?因為有製度嘛!”
“眼鏡”道:
“你們的製度我都知道!隻要你這個大行長跟我們去了,啥製度都沒用!眼下的社會就這樣,官大一級壓死人!那些製度都是管兵的,沒有管官的!”
周國鎮苦苦一笑:
“你說的這話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但銀行的製度不同,因為涉及現金嘛,就很嚴格!到金庫提現金手續很多,不說夜裏了,就是白天也要會計、計劃、出納、保衛各部門到齊核查,經主管行長簽字後才能支付。所以我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主意你們還是打消了好……”
“眼鏡”道:
“我們已走到了這一步,不會再回頭了!你說得對,正因為白天不好辦,我們才夜裏幹呢!”
“眼鏡”看了看表:
“現在是10點10分,12點後,你和我們一起到銀行去!我們有車,就停在你們院門口。你隻要給我們叫開金庫大門,成不成都是我仍的事了!”
周國鎮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金庫。他若是真被帶到金庫叫門,沒準兩個值班保衛幹事會開門,門一開,一切就完了,他就算不死在歹徒手裏,也得進監獄。
他不禁暗暗後悔起來,就在一個月前,黨委書記老孫提出過銀行保衛問題的,老孫建議商調一排的武警來做金庫的三班保衛,他沒同意,花不起那錢——一年十幾萬。這下好了,自釀的苦酒得自己喝了。
周國鎮極力鎮定著自己的情緒:
“夜裏怕……怕也不行吧,那門我叫不開喲!我自己規定的:夜間叫門,任何人都不能開……”
老林道:
“這他媽就不用你管了,你要去叫了,他們敢不開,我們就用手雷炸!”
周國鎮弄不準歹徒們究竟知道多少底細,壯著膽子又撒了個謊:
“用手雷也不行吧?啊?金庫可是保衛森嚴呢!有一個排的武警呢!”
“眼鏡”一怔:
“武警?誰說有武警?你要想給我們耍滑頭,今晚就算活到頭了!我剛才說過,我們敢來就不怕,怕就不來了!”
周國鎮敏感地發現,這幫歹徒對銀行的保衛工作並沒底,於是便更大膽地堅持道:
“我說有武警,就是有武警!你們不信,可以先去個人看看!你們不是有車麼?去一下很方便嘛!”
這下子,“眼鏡”和那個老林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