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懷中劇烈顫抖的身體,慕容笙長歎一聲,隔著被子將她擁在懷裏。他有耐心,能忍耐,擅長打持久戰,所以,不管多長時間,拖不起的人永遠都不會是他。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屋裏一片黑暗,他的懷抱裏傳出了一聲寒冷的聲音,“你是想讓我幫你除掉顧雲飛嗎?抱歉,恕我無能為力。”
慕容笙低著頭,手指在她冷漠的容顏上輕輕摩挲,淡淡地道:“我和他之前關於你的賭約,是一開始就設計好的。我的目的是顧家一半的產業,利用的是顧雲飛對你複雜的感情。他這輩子最愛的人是你,最恨的人也是你。這是場雙贏的賭局,如果沒有出意外,我得到我想要的顧家產業,他得到他想要的你。”
顧晚晴冷笑,嘲諷的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做都做了,不管你是想炫耀還是覺得後悔,都已經毫無意義了。”
慕容笙不管她說了什麼,繼續自己的話題,“你的失憶是我造成的。那天你不肯跟我合作,我就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孩子,不管顧雲飛做的事多麼荒唐,你都不會讓他陷入危難之中。所以,我請了一個醫生,給你植入了一段不怎麼高明的記憶。”
顧晚晴繼續冷笑,“如果我的記憶沒有被封印住的話,你的植入記憶應該是成功的。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盡管如此,我還是一步步的走進你為我而設計的陷阱,將我的哥哥,我的家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那個為你催眠的醫生已經死了,就在為你植入記憶的第三天,在他的公寓裏,死於突發性心肌梗塞。”慕容笙淡淡地道,“他有心髒病史,身邊總是帶著急救的藥品。”
“那又能證明什麼?”顧晚晴聲音空靈,似乎平靜下來的身體微微顫抖,“顧雲飛殺人滅口?你還期待我為你做什麼?不管你的期待是什麼,都隻能讓你失望,我什麼都做不了。不管顧雲飛做了什麼,他都是我哥哥,親哥哥!”
“沈墨熙和你是世交,和我也認識。”慕容笙漠然的笑了笑,“你這麼聰明,不會想不到他刻意接近你是為了什麼。”
顧晚晴沉默了,她忽然想到沈墨熙那番玩笑話,心中升起了一絲警惕。
然而,她還是不願對慕容笙有任何好臉色,依舊冷冷地說:“我睏了,睡覺。”
慕容笙輕歎了一聲,淡淡地道:“有些事情你逃避不了,最好早作打算。”
顧晚晴這一宿覺睡得極不安穩,總是夢見小時候的事情。藍天白雲,美麗的風箏在天上自由的飛翔,男孩帶著女孩滿山跑,歡笑聲充斥著她的耳朵。
忽然,她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一個滿嘴酒氣的男人衝著她走了過來,笑得不懷好意。
她手中的風箏線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把槍,她冷酷的扣動扳機,男人應聲而倒。
鮮紅的血濺到她的眼睛裏,她擦了擦,再一看,倒在血泊中的已經不是那個不懷好意的中年男人,而是同她一起玩耍的男孩!小小的身軀倒在地上,悲哀而痛苦的看著她……
“墨熙!”顧晚晴呼喊著從噩夢中驚醒,坐了起來,她的額頭上全是汗水,大口的喘著氣。
定了定神,她摸了摸身旁冰冷的褥子,又看了一眼睡在沙發上的慕容笙,猶豫了一下,走過去,給他蓋好了被子,悄無聲息的打開陽台的門,走了出去。
黑暗中,慕容笙睜開雙眼,那雙如同星辰般深邃閃亮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