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昆吾山越王鑄八劍 演武場衛英服三軍(3 / 3)

大家勸說了一會,蒙傑才罷了。利穎別去。

到了初二日,已將演武場打掃得幹幹淨淨,座帳、將台、戰場、箭道,一一收抬齊整。初三日,天尚未曉,執事的人便去懸鑼,架鼓,設垛,扯旗。

正廳上,設了公案,插上令箭,旗牌,擺列朱墨筆硯,當中豎起一杆紅旗。

將台上,豎起一杆白旗,臨風招展,呼呼有聲。刀槍架上,安放著十八般軍器。座帳後麵,一片空地,釘了無數的係馬樁。果然布置得十分嚴肅。應試的人陸續到來,不但越國的武將,人人想來角勝,就是江湖上的散人,草野間的豪士,並有外國的遊客,都想到此當場出色。至於看熱鬧的,挨挨擠擠,真個人山人海,黑鴉鴉圈著圍場,異常嘈雜。

陳音五人都披掛整齊,帶了軍器,走到帳後,係好了馬,那班忌刻的人,見了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大有鼻嗤目笑之狀。陳音恐蒙傑、司馬彪發作,暗暗禁止,隻當不見。到了卯牌時候,遠遠的聲音僚亮。眾人哄道:“大王來矣。”少時族旗儀仗,挨次而來,場中奏起軍樂,四匹駿馬,金鞍玉勒,拖著寶輦,越王端坐在內。武夫前導,內侍後隨,大夫範蠡、文種,元帥諸稽鄂,大將疇無餘、泄庸等,隨駕而至。直到帳裏,換了戎衣,鼓樂齊鳴。

越王升座,文武大臣兩旁侍坐,以下雁翅般兩列排齊。疇無餘立在將台,場裏場外,肅靜元嘩。鼓樂聲止,越王昭告大眾道:“寡人不德,厚吳兩年。上承天寵,得歸故土。仇深恥重,夙夜在心。竊念際此群雄競爭之秋,非戰元以立國,深恐奇技異能,屈在草野,無由自效,特從左右諸臣之請,開場演武。無論軍民人等,有能當場勝眾者,寡人不惜高爵厚祿,破格超升。其各勉旃,無負孤望。至於刀槍來往,不死即傷,生死聽之,寡人不罪。”

告畢,帳右隆冬冬擊起鼓來,三通鼓罷,將台上吹起軍號,麾動白旗。

一個武官手擎著令箭,立在正廳,高叫道:“開演。”此時來演武的人,都上了馬。陳音等五人齊在左隊,勒馬觀看。傳令方畢,忽見左隊中一騎馬跑到垓心,那人生得白麵微須,全身披掛,手執大刀,勒馬大叫道:“俺單輔在此,誰來比試?”右隊中跑出一騎,那人生得豹頭燕頷,手執水磨竹節鞭,大喝道:“某來也!”單輔認得是夏奎,見他一鞭蓋下,即橫刀招架,還刀挑進。夏奎急掣轉鞭稍一擋,將刀碰開。戰到五六個回合,夏奎一鞭將單輔打落馬下。單輔滿臉羞慚,爬起來,牽馬退下。右隊中一人大叫道:“夏奎休得逞強!認得俺薛耀德麼?”話聲未了,已到垓心。夏奎並不答話,揮鞭接戰,薛耀德舉槍相迎,翻翻滾滾,戰了十餘合。忽聽一聲大喝:“去罷!”

眾人看時,夏奎滾下馬來。兩邊喝了一聲采。眾人見薛耀德生得麵闊額寬,腰圓膀細,煞是威風。右隊中衝出一騎,並不打話,挺戈便鬥。陳音一看,見是利穎,皺著眉對衛英道:“利大哥不是敵手。”衛英點頭。果然不到十合,被薛耀德一槍挑入肋下,將戰袍挑去一大塊。利穎大驚,撥馬而回。左隊中衝出一騎,與砍耀德交手,不到三合,也敗下陣來。薛耀德連敗七將,勒馬垓心,好不高興。雍洛實在忍耐不住,揮起熟銅棍,驟馬而出,厲聲喝道:“某來擒你!”一棍掃去,薛耀德舉槍相還。二人大戰三十餘合,原來薛耀德武藝不在雍洛之下,隻因戰了多人,氣力乏了,手略一鬆,被雍洛一棍,點到心窩。薛耀德哎喲一聲,撥馬而逃。右隊中一人咆哮而出,大叫道:“匹夫休狂,照家夥!”嘩的一矛,拋梭般遞到。雍洛把棍撇開,用個猛火燒天勢,滾將進去。那人將矛一卷,將棍彈開,唬唬唬一連幾矛,殺得雍洛手忙腳亂。司馬彪見了,把馬一拍,驟上前去叫道:“雍大哥且退,小弟來也!”雍洛掉轉馬頭,退入左隊。喘息著,見司馬彪把雙鞭一起一落,舞得呼呼風響,那人一枝矛也是左飛右舞,狠命相鬥。陳音見那人武藝不弱,悄悄問挨身的人,知是司晨皋如之弟,名叫皋鍔。兩人龍爭虎鬥,大戰七十餘合,兩麵喝采聲不斷。忽見司馬彪鞭影一閃,喝聲著,皋愕丟了矛,拍馬逃去。司馬彪大叫道:“不怕死的快來!”左隊中惱了一人,擺動八棱金錘,躍馬而出,大喝道:“僥幸一勝,何足道哉?”一錘打來,司馬彪舉鞭相還,一個兩錘打來如流星趕月,一個雙鞭到處如落葉飄風,酣殺約一百個回合,不分勝敗,蒙傑恐司馬彪力乏,舞動九環刀,撞上前去,大叫道:“彪哥稍歇。”便把刀從中劃人。那人大叫道:“你兩個一齊來,我裏璜懼你的,不算好漢!”司馬彪那裏肯退,無奈蒙傑已經同裏璜交手,隻得快快退下,對陳音道:“再得二三十合那廝就要敗了。”陳音點首,兩隻眼睛望著二人廝殺。見蒙傑展開刀,好似瑞雪飄飄。梨花點點,滾作一團。約略五六十合,二人中一人落馬,正是:英雄且慢誇無敵,勝負相當猝不分。

不知是誰落馬,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