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肖太平和瘦姑娘從船尾一頭上去,撩開布簾進了後船艙。船艙裏除了一領滿是穢物的破褥子,幾乎沒啥什物。剛一進去,瘦姑娘就點起了一根短且細的線香,接下極是麻利地脫解衣裙,邊脫邊對肖太平說:“……大哥,我這人最是厚道,決不坑你,你也日快點,香一燒完,你日完日不完我是不管的,若是再日下去,就得再付一次的錢了。”

肖太平一聽這話來氣了,一把揪過瘦姑娘說:“別怕老子沒錢,老子今天不日則罷,要日就要日個痛快!”說罷,把瘦姑娘放倒在自己腳下,褲子一扯,騎馬一般跨了上去。

瘦姑娘卻在身下躲閃著,不讓肖太平進去,手伸得老高:“大哥,錢要先付的,窯上的工票也行。”

肖太平再次覺得自己受了輕慢:連這種人人可操的下賤的婊子都怕他付不起幾鬥高粱的錢,他肖太平還像個人麼?!又氣又恨,肖太平掏出幾張工票狠狠地扔到瘦姑娘臉上、身上,嘴裏罵道:“小婊子,這些工票夠日你一回了麼?!”

瘦姑娘這才溫順起來,可著心讓肖太平擺弄了。

肖太平心裏恨著章三爺,恨著身下的這個隻知要錢的婊子,也恨著這個瞧不起他的世界,就變著花樣擺弄這個他花錢買下的在幾炷香的時間裏完全屬於他的白肉。後來一時興起,竟將那鐵硬的東西紮進了一個不該紮進去的地方。

瘦姑娘大感意外,一陣廝聲慘叫過後,又把哆嗦的手伸到背後,帶著痛苦難忍的呻吟說:“日……日這……這裏還得再……再加……加一柱香的錢……”

既是加錢,肖太平就極是凶惡地專往那地方弄,竟弄得瘦姑娘的屁股上一片血水。漸漸地,瘦姑娘連痛叫聲都歇了,肖太平才很解氣地罷了手。

瘦姑娘像死了一回似的,已坐不起來了。除了進門的頭炷香外,後來的香自然也忘了點,賬就不好算了。瘦姑娘再也不提算賬的事,隻俯在沾著血跡的破褥子上嗚嗚地哭。

肖太平拾起散在船艙裏的工票數了數,共是六張,又掏出四張,湊夠十張,往瘦姑娘麵前一摔,說:“你厚道,我也厚道,這是十張‘當五升’的工票,你明日就能到白家窯賬房換錢,或是稱高粱。”

因著十張工票,瘦姑娘看出肖太平的不同凡響,雖說屁股疼痛難當,心裏酸楚難忍,卻再不敢把肖太平當一般粗客看待,還哽咽著向肖太平說了句:“謝……謝謝大……大哥……”

肖太平再不理睬瘦姑娘,撩開布簾要上岸,到了艙口才想起問:“哎,你叫啥名字?”

瘦姑娘說:“小女叫……叫玉骨兒……”

——這就是肖太平和玉骨兒頭一次結識的情形。

這情形讓肖太平和玉骨兒都記了一輩子。後來,當玉骨兒成就了自己的花窯事業,一舉成為橋頭鎮的風雲人物時,肖太平還老愛提起自己當年受到的輕慢,總壞笑著要玉骨兒護好自己的腚。玉骨兒並不害臊,也不隱諱,還時不時地在姑娘們麵前罵:“……老娘有今天,也是憑真本事掙來的,不說賣×,連腚都賣了,你們一個個誰有老娘當年那吃苦的本事?!”

那夜,玉骨兒還記住了一個男人的野心。

玉骨兒記得,肖太平問過她的名後,重又回到她麵前,將她扯著坐起來,指著河裏樓船上的燈火說:“玉骨兒,我告訴你,你別以為老子今天是個刨煤的窯夫,就看不起老子!老子今日把話說在這裏:老子總有一天要日遍這河上的所有花船,就像今天日你那樣日她們,日得她們見了老子就發抖……”

玉骨兒嚇得不敢再吭聲,眼睜睜地看著肖太平鑽出船艙,一躍身上了岸。

上了岸,肖太平又走到橋頭去看十八姐的大花船。大花船上仍亮著燈,時有陣陣琴聲隨風傳來,間或還有一個姑娘的吟唱聲,唱的什麼聽不太清。肖太平就在琴聲風聲和歌聲中,想象著將來自己日遍這些花船時的情形——那時的肖太平可沒想到,到得他的時代來臨時,這些花船的老鴇竟是被他日了腚的玉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