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老娘滾犢子。”常樂就坡下驢,操著一口蹩腳的東北口音揮揮手說,“給你大嫂來一杯烈的暖暖身子。”
我好笑的喝著酒問:“你這是要上房揭瓦啊,還喂奶呢,喝什麼酒,小心你閨女晚上打醉拳。”
“老娘終於出月子了,終於沒人管我了。我必須得釋放一下,不然我就要憋死了。”常樂接過老邪遞過來的冰紅茶大口喝了一口,還把自己嗆了一下。她擦掉嘴邊殘留的酒說,“哎,這什麼鬼啊。”
老邪回答:“你就當長島冰茶湊合喝吧。等你家二小姐斷奶了,到時候我請你喝個夠。”
“成吧,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那你再來點吃的,”常樂豪氣的對我說,“你來點下酒的故事。”
“得嘞,大嫂,洗洗耳朵準備聽啊。”我隻要跟常樂說話,這個語氣風格自動切換,時刻配合她的戲中場景,張張嘴又不知道有什麼可說的,“我沒啥下酒的故事。”
“沒勁。”她喝了口酒說,“你要沒什麼事兒啊,才想不起來我呢。別跟我這裝犢子了,趕緊說吧。”
我躊躇的說出最近的事情,杜明兗的表白、蘇沐言的重逢和趙默的不歡而散。她聽完意外的沒有把我往趙默身邊推,說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
老邪誇張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問:“你沒事吧,撮合高興和趙默不是你的畢生任務嗎?”
常樂黯然神傷:“以前是一心希望她找個門當戶對男孩,踏踏實實、平平淡淡的。可高興壓根就不是那個甘於平淡的性格,總是有點自命不凡的感覺,所以或許我這條路她走不通。”
我垂著眼簾:“我的白日夢該醒了,我是應該找個平凡的男孩在一起,趙默的出現也是老天善待我。”
“高興,我太了解你了。你們不合適,他不適合你,無論有沒有這個杜明兗,分手都是遲早的事情。任何一段感情出現了裂痕,那麼問題隻有可能出現在當事人身上,就是他們倆。無論是上次在醫院,還是每次你口中的事情,我感受不到你們是個整體。你是你,他是他,而你們不是你們。你倆在一起不鹹不淡,總給人一副慷慨就義的感覺,特別生分。這麼勉強,這麼不來電,那真就沒必要苦苦維持,分了也好。那既然這樣,我寧願押杜明兗,賭他能給你幸福。”她真摯的目光看進我心裏,“你一直都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孩,想做的事情從不猶豫,說風就是雨。但是最近,你每次遇到感情問題就優柔寡斷,根本不像你。
你是你,追求自由的冒險家,你不是我。你應該追求你的生活,是那種幸福就飛上天,痛苦就頭破血流的生活。我會擔心,但我不想阻攔。
如果你不喜歡趙默,就該分手,不是兩個人合適就一定要在一起。而這分手,無關杜明兗。感情是你們倆的事情,你有義務及時告訴他你的感覺。隻是你想和杜明兗在一起,就要做好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這是兩件事。”
是啊,就是她曾經告訴我的:愛不愛,合不合適,在不在一起,這是三件事。
她還是了解我的,甚至有時候比我自己都清楚我想要什麼。如她所言,我想要的生活,是一眼看不到的未來。或許我是一直無知的,但充滿可能。可是見到趙默的家人,我感覺他們所期待的是另一個常樂,追求平淡知足,一心放在家庭上的女孩。這對我而言,就是每天都在重複簡單的生活。
老邪在吧台裏聽常樂說完,低聲開口:“其實你喝醉那晚,一直拉著他,抱著人家不撒手。人家小夥子真不錯,怕你磕著碰著,小心翼翼的保護著你,抱著你。雖然笨手笨腳的吧,但是我能感覺他是個很負責任的孩子。而且……那晚是你主動親他的,可能是酒壯慫人膽了吧。”
我終於明白杜明兗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責怪老邪:“之前問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本來準備把這事爛在肚子裏,這樣你就不會產生什麼不該有的感情。因為他是明星,又那麼小,一旦你們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你要麵對什麼。”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幹了,“上次你們來酒吧之後,他經紀人來接他,我看到他眼睛紅紅的。不過常樂說得對,這些事情你要自己判斷。”
我低著頭,心裏暗罵這個生活真是喜歡折騰人,玩笑也不能這麼開。麵對朋友們的好言相勸,我想,或許真的不愛趙默,但是我跟杜明兗一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