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似乎體驗到了功成名就。
周五晚上我早早回家,想跟杜明兗分享這個消息,想告訴他不接受陸謙的工作我也可以做得很好,我也是被認可。可我等了一夜他都沒有回來。我沒在意,隻是有點難過,現在我們的關係僵到他通宵工作也不會告訴我了。
也好,慢慢淡了,慢慢遠了,他就能意識到,他對我的感情就是好奇而已,並不是愛情。
終於等到周末,我盯著一雙熊貓眼,和趙默來到郊區一座酒莊。剛開始我還打趣,以他的酒量還去酒莊,他卻說酒後反而能麵對很多事情。沒說兩句,我就沉沉的睡去,這一路睡得極安穩。
郊區的積雪很厚,光禿禿的山銀裝素裹。酒莊是一個歐式大莊園,一片開闊的草坪後是一幢像城堡一樣的建築。我們停好車,在趙默辦理入住時,我在大廳裏轉了一圈。
這裏的每一個裝飾都費了一番心思,整體就是上世紀歐洲的奢華風,大廳金碧輝煌。天花板上彩繪的油畫,畫著莊園主人和法國傳教士學習釀造葡萄酒的故事,而四周邊角都有一尊雕像。大廳有一個寬大的樓梯通向二層,鋪著厚厚的紅毯,紅毯上遊客來往卻一塵不染,實木扶手上還有酒神雕像裝飾。
我們從大廳走到我們的房間,一路上牆壁掛著各種不重樣的油畫,都是莊園主人高價從國外求回來的。
到了我們的房間,暗紅色的牆紙上點綴著金色羽毛,整個房間恨不得跟我家一樣大。我興奮的跑進去,每個房間都看了下,趙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我跑進跑出。我在臥室裏看到一張紅絲絨大圓床,停下腳步,坐在高高的床邊。
之前和蘇沐言稀裏糊塗的發生了,自己都不記得,今天似乎可以預見今晚的事情,我竟有些忐忑和緊張。
趙默走進來,看到我紅著臉,眼神慌亂地盯著地毯不敢看他。他輕笑,蹲在我麵前。因為這張床仿的法國貴族房間的床,都是需要踩著矮凳才能爬上去的。我坐在床邊,低著頭,趙默蹲在床邊,仰著頭,我們剛好四目相對。
他沒有揭穿我的窘迫,握著我的手,站起身順勢親吻我的嘴唇。我閉上眼睛,他很高,不需要站在矮凳上,我們剛好一樣高。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親我,和我曾經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我以為他總是淡淡的笑著,他的吻應該很溫柔,他的動作會是很輕柔,而如今他卻不似那般雲淡風輕。
他攻勢很猛,我感覺自己快缺氧了。他把我放倒在床上,我聽他罵了句床怎麼這麼高,忍不住捂著臉笑出來。他聽到我笑,也跟著笑起來,無奈的雙手叉腰看著高高的床,又好氣又好笑。
我坐起來,想拉他一把。他襯衣有些褶皺了,我們倆並排躺著,望著天花板聊天。
他拉著我的手問:“高興,我沒問過你的意見就定了一間房,會不會唐突?”
我側頭看他:“不會,你是我男朋友嗎,這很正常。”我摘掉他的眼鏡,還是第一次這樣直接看著他的眼睛,之前沒有留意過他的眉骨很高,眼窩很深,一雙眼睛淺淺的泛著棕色,就像他一樣溫柔。
他或許看不清了吧,眼神變得迷離。我撫摸他的臉,臉上沒有一絲胡茬,皮膚黝黑卻光滑。在我眼前的人,是我的男朋友,是我能夠觸及的未來。我沒什麼可猶豫的,這是我唾手可得的幸福。
他翻身側著躺在我身邊,枕著自己的胳膊,認真地看著我:“高興,恭喜你。”
我笑起來:“有時候覺得你是穩重,有時候覺得你還真是老氣橫秋。”
他笑眼望著我,湊上來親吻我,一手緊緊將我扣在懷裏。我們的喘息變得粗重,他雙手撐在我耳朵兩側,繼續親吻,輕咬我的嘴唇。我雙手攀上他的後背,閉著眼睛,心裏不停念著:“這才是我要的,不要再多想了。”越是這麼想,我越無法集中,我眉頭微皺,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腦海裏竟然出現了杜明兗的麵孔,那晚他親我時嘴唇柔軟的觸感同時湧進我腦海。
我心一沉,完了。
這時我的手機響起來,我竟第一個念頭是杜明兗。趙默聽到我的鈴聲,停下來,問我:“要接嗎?”
我逃避他的目光說:“可能有事,我接一下。”
他躺回床上,我捋了捋淩亂的頭發,跳下床,去包裏掏出手機。
屏幕上出現“胖哥”兩個字,我疑惑地接通電話:“喂,胖哥,怎麼了?”
“高興,你和子軒在一起嗎?”胖哥焦急的問。
我看了眼趙默,他已經戴上眼鏡坐起來看著我。我回答:“沒有啊,出什麼事了嗎?”
胖哥聲音顫抖:“高興,我聯係不上他,昨晚把他送回家之後就一直沒音訊。”
我心裏咯噔一下,驚呼:“什麼?他昨晚沒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