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怨的瞪我一眼,靠在我懷裏無語的笑起來。
我向他再三保證我不會走,他才同意回去睡覺。他很快睡著,可我徹夜無眠。他越來越粘人了,人在心裏害怕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希望有更多的身體接觸,才能獲得安全感。這兩天他不是抱著我,就是要我抱著他,做什麼事情都要牽著手不放開,他是真的害怕我走。
同樣這幾天,我逐漸發現我沒有多麼愛他,起碼不如他愛我那般愛他。因為無法那麼愛他,我深深的自責。
在自責和擔憂中,我迎來了2018年第一個曙光。陽光很足,隔著窗子暖暖的照在身上,似乎掃去很多心底的陰霾。
我在廚房準備早飯,蘇沐言聽到樓下的聲響醒來。他走下來看到我係著圍裙忙碌,終於再次陽光的笑起來說:“真好,每天早上都想這麼醒來。”
我笑著看他一眼:“再給我5分鍾就好。”
他乖乖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正好看到各個地方衛視在重播昨晚的跨年晚會。他看了一會兒,播到杜明兗和小山的表演。我抬頭看過去,蘇沐言正好舉著遙控器看向我。我又低頭繼續做飯,他卻沒有換台,反而認真的看起來。
不胡鬧的蘇沐言,還是很可愛的。我把早飯端到茶幾上,他指了指電視說:“別說,杜子軒真是挺帥的,跳舞也好。昨天我看到從你家出來那個男孩真是嚇一跳,也太像了吧。”
我惺惺賠笑:“就是覺得他年紀這麼小,還這麼努力,很有正能量,所以挺喜歡的。嗯,就是傳說中的姐姐粉吧,覺得這個弟弟真不錯。僅此而已。”
他明朗的笑容出現在我麵前:“嗯,我知道。”
吃完飯,他幫我一起收拾了碗筷。我問他今天要做什麼,他說他今天要回家陪爸媽吃飯,一會兒會先送我回家。他的回答倒是令我意外,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笑著說你不用送我,我正好逛街買兩件衣服。
他拉著我的手說:“等我吃完飯,如果你還沒回家,我就去接你。”
我眯著眼睛笑嘻嘻的點頭,這樣的距離,剛好。
下午我一個人逛商場,買了幾件衣服。逛商場還是一個人效率比較高,如果兩個人的話,這晃晃那瞅瞅,還要遷就對方的時間無法盡興的慢慢挑選,又很難選出兩個人都滿意的。每次陪常樂買衣服,我都不會買一件,因為大部分時間我隻能陪著她,替她挑選,給她出主意。在她換衣服的時候,自己在店裏隨便看看,遇到喜歡的也懶得換上試試。
很快買了幾身衣服,高跟鞋有些磨腳,我便準備回家。剛在路邊等公交車的功夫,看到街旁一對情侶在爭吵。因為聲音很大,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便留心聽了一耳朵。
女孩子對男孩很好,事無巨細的愛他,而對方卻認為她很煩,沒有空間。聽著女孩哭著問我們之間究竟怎麼了?你原來不是很愛我的嗎?我心裏隱隱作痛,這句話他也說過。男孩像隻壓抑怒火的獅子在低聲咕嚕,最終隻是說出我不知道。感情的事情並非無解,隻是不愛了,又不肯做壞人。
女孩臉上的淚痕縱橫交錯,她泣不成聲,可倔強的不斷抹掉眼淚死死盯著男孩,似乎在等待著對方宣布這段關係的死刑。
男孩看著她似乎很不可理喻,他仍然沒有麵對現實,當女孩主動問你是不是想分手,他卻回答我不希望你不開心。如果是原來的我一定會不屑的譏笑他的虛偽,如今卻能對男孩感同身受,隻覺得兩個人有緣走在一起,希望對方好多少都是真心的。
女孩決絕的扭頭離開,卻走了兩步又停下,怕男孩追不上她。男孩猶猶豫豫的跟上去。她背對著我,可我感覺到她在等待男孩的挽留,還在期待對方突如其來的真心。我搖搖頭,多半下麵的場麵可以預料,女孩願意服軟,用一些再抱我一下再親一下的伎倆,渴望喚起對方內心僅存的憐憫,然後讓這段感情苟延殘喘下去,欺騙自己被愛著。
很多戀愛中的人會這樣,忽然一下愛的你死我活,忽然一下又不愛了,沒有理由,全是借口。我望著遠方層層疊疊的高樓,如果想在這個鋼筋混凝土森林中活下去,一個女孩與其去依賴一份不穩定的感情,還不如找一個門當戶對合適的人合作更可靠。
看著他們就像鏡中的我們,而剛剛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不知是想送給街角那個哭泣的女孩,還是為我們彼此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