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陪伴下,我做好早飯,和他麵對麵坐在餐桌兩側。他非要我喂他,纏著我一絲一毫不肯鬆懈。他的要求像是最後的掙紮,想要這些行動證明我還愛他,來安慰自己不安的心。
我很配合,我任由他撒嬌,二話不說笑著陪他。於我而言,更像是最後的饋贈。
這一天,我們不斷地做,在廚房,在沙發,在床上,甚至我同意和他一起洗澡,在浴室裏也一並答應。雖然不知道這樣能夠安慰他多少,但是,他要的,我能給便都給吧。
深夜,我窩在他懷裏,我們赤裸著身體隻蓋著一個毯子,他需要我這樣毫無保留的在他麵前。
他問我,願不願意永遠跟他在一起。我沒有說話,永遠是什麼呀,那麼不堪一擊的承諾,何必要給呢。相愛是一念之間,而永遠隻是若幹個一念之間。可是但凡其中一個“一念之間”沒有堅持,那“永遠”就會終止,就會消失。
“沐言,你現在這麼患得患失會讓自己很痛苦,也會讓我很累。這段時間你在家裏,所思所想都是你我這點感情的事情。可是生活中,愛情隻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是並不大的一部分,你還有事業,還有親人朋友,還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有太多的事情值得你花心思,而不是全放在我身上。”我想和他繼續下去,有些話還是盡早說出來的好,“還記得前陣子你寫的軟文中提到過:過滿則溢,溢則泛濫,泛濫必成災。怎麼才過了幾天,你自己都忘了這個道理?”
他用額頭抵著我的後肩不說話,但是他不均勻的呼吸告訴我他並沒有睡著,他在聽。我繼續說:“也辭職幾天了,想過之後的打算嗎?”
他搖頭。
“想一想吧,畢竟一直在家也不是辦法。”我勸道。
“是怕我有太多的時間纏著你吧?”他的聲音冰冷,“你是厭倦我了吧。”
我剛要開口,被他低沉的怒吼打斷:“在你心裏,我就是個無聊時候找來消遣的嗎?所以在你心裏,工作、朋友,甚至興趣愛好都比我重要是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起身麵向他,卻被他按住不能動彈。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狼狽的樣子,我很難過。曾經我沒少傷女孩的心,我不在乎,可沒想到我也有今天。”他親吻了我的後背說,“高興,你是我的報應吧。我快難過死了,我害怕你不要我怕到睡不著覺,可你卻叫我不要花太多精力在你身上。沒錯了,你就是來懲罰我的。可我願意,我還願意被你傷害,這樣我也不想放開你。我不,我就不,你是我的人,你永遠都是。”
蘇沐言瘋了嗎?我被他勒得喘不過氣,可他一直喃喃自語。
“沐言,沐言你看著我。”我掙脫他的控製,一手撐著床,俯視他說,“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在,我不走,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在這呢嗎,在你懷裏,我哪也不去。”
他像個迷失的孩子,抱著我抽泣:“高興,我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變成這樣。我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我……可我控製不住。”
我安慰的拍拍他:“你很溫柔,我知道的。別再胡思亂想了,睡吧。”
很快他就疲憊的睡著了,看著他睡夢中都化不開的悲傷,眉毛皺著,惶惶不安,我歎口氣。他的預感不是沒有道理,我確實累了,確實想放棄。但是看到他的樣子,我怎麼也不忍心,像要被撕裂一樣。
我起身穿了他的大t恤,披上他的大衣,下床來到陽台上望著天上的月亮,我也很想哭,我該依賴誰。或許談戀愛就是個錯誤的選擇,我本不信任愛情,今天我愛你,明天不愛你了誰都沒辦法,也無法控製,所以我也從不看重愛情。這樣貿然接受蘇沐言,讓他陷入痛苦,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吧。也許我就該像月亮上的嫦娥,一輩子在寒冷的地方孤獨終老吧。
剛發會兒呆,我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陽台門被猛地推開,蘇沐言把我摟在懷裏。我回身看他披了一件睡衣就衝出來了,外麵很冷,他還赤著腳,貼近就能感覺到他心髒正在瘋狂的跳動。
我把他拉進屋裏,問他怎麼了?
他雙手捂著臉,頹廢的坐在沙發上說:“沒什麼,剛做了個夢夢見你走了。醒來發現你不在,就趕緊跑下來想出去追你,才發現你在陽台。”
我幾乎想就此分手,快刀斬亂麻能讓他盡快擺脫這樣的煎熬,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我心裏把這個想法壓下去,重新露出笑容逗他:“你想這個樣子跑到大街上追我嗎?不怕警察把你當暴露狂抓起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