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像是細小尖銳的針刺在臉上,火辣辣地疼痛,凜冬降至。
林道長已經呆了些許時日,事實上從林道長來到這個僻靜的山村就沒有人曾經問過他從哪裏來,他與外公商議如何去紂王陵墓也漸漸的沒有了當初的抉擇與鋒芒,取而代之的靜謐的思考,外公也樂得其所,有林道長與自己促膝長談,這本身就是一件另人高興的事情.高帥從幼時起就一直陪我玩耍,即便被發現後又免不了父親的一頓打罵,這孩子很倔強,越打越上癮,久而久之,他的父親也就不怎麼過問他和我在一起,其中的原因也是因為和我在一起後,高帥也沒什麼特殊的變化,這證明我沒克到他。
幼時一起涅泥巴,打水仗,不亦悅乎,長到十多數後,我們一起發現原來打水仗,捏泥巴隻是小孩子的玩意,於是我們又商量著怎麼打鳥,怎麼瞞著外公去山上玩。
那時候外公有一支獵槍,還是解放前的老獵槍,文革收繳獵槍的時候沒有收繳到這個偏僻的山村裏,村民們有獵槍的也不在少數,有些打獵好,槍法準的農民能吃的除了家裏的鹹菜,粗米煎餅就是山裏數不盡的野味。外公以前出去打獵的時候偶爾也會捎回來隻野兔子,野山雞什麼的,那時候我就非常高興,家裏有肉吃沒有不高興的。
外公和林道長從清早就出去了,家裏加上高帥我就們兩個人,大黃狗斷尾一直躲在外公給他搭的窩裏睡覺,偶爾有蒼蠅蚊子經過的,它就會眯起眼睛看一眼,然後安安穩穩的睡下。
外公的獵槍掛在牆上很高的位置,我才十多歲,個子又矮,外公連讓我摸摸的機會都沒有。高帥長的比我要高,我便拿了家裏最高的凳子慫恿他拿下獵槍。高帥這家夥比我大約摸兩歲,長的人高馬大的,估計是被他爹給揍的,反正他爹有事沒事的就揍他兩頓出出氣,這小子也不怎麼聽話,特別喜歡欺負別的小孩,他和我玩一塊的原因也是因為別的小孩都怕他,但我不怕,相反有時候我倒能把他給嚇的打哆嗦,他雖然人高馬大的但是膽子非常小,我經曆了這麼多的故事積累起講鬼故事的經驗也是杠杠的,講起來大多惟妙惟肖,有時候講到重點,會突然嚇他一跳,看著這傻小子眼睛瞪的像牛眼那麼大而又被我嚇的渾渾噩噩,這小子反應過來就會抬起他那發育不完全的胳臂擺出要揍我的樣子。
冬天來了之後,山裏的小動物們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個個藏匿的嚴嚴實實的,一個都找不到。
“癡馬,你說這些鳥兒,兔子為什麼偏偏等我們端起獵槍來了之後一個都找不到了呢,以前我們啥也不帶的時候,滿山遍野都看得見。”高帥在山上和我逛了大半圈都沒有看到什麼野味,氣惱的說。
“我說高小帥蛋,人家小動物看你凶神惡煞的端著黑乎乎的東西來了山上,肯定早就一個一個的通風報信跑幹淨了。”
“他媽的,兔子也會報信。”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看了看高帥端著獵槍眼睛四周搖晃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家夥雖然年齡比我大,長的也比我高些,但仍藏不住孩子幼稚的思維,他也不想想看,這深冬低溫的,連家兔都躲在窩裏不出來,何況這些看起來比他還要精明的野兔。
高帥這時候舉起獵槍看了看在我身邊的大黃狗斷尾說道:“咱們也不能一槍也不放吧,要不就把你家狼狗打死算了。”說完就要把槍口對準斷尾。
說真的,對於獵槍這玩意我是看的多,懂的少,我也更不知道高帥這混小子是否懂的發射,萬一擦槍走火把斷尾在給傷到了,外公不心疼死才怪。一想起外公老淚縱橫的在門檻上等斷尾回家的那個晚上,我就不免一陣心酸。
我趕緊將槍口搶一步耍到一邊,對高帥怒喝:“它比你都值錢,我拿你試槍法都不準你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