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蚊子不是一般的多。
辛勞了一天,洗漱後,累得直想癱在床上再不動彈,隻是討人厭的蚊子拚命在耳旁嗡嗡叫,眼皮卻是再懶得掀,叮就叮吧,不差這幾口了。
今日非昨昔。。。。。。。。歎不憶往時。。。。。。歎不憶昨日。。。。。。。
浣衣房十分偏僻兼空曠,除了平日裏浣衣房裏的幾個人,少得再有人來,浣衣房裏了除了雪歌,全是些已做了老大媽的人,隨便瞧見了雪歌也是遠遠躲開,似乎雪歌是那瘟疫,這也倒好了,省得被她們瞧了異常去。
晾衣架前,雪歌拚命踮起腳尖,還是不夠高,這麼半年,愣是沒長了多高,奈何隻好拿了小板凳,站在小板凳上用力將衣服掛上去,心裏恨恨的想著總有一天會長高的。
日子就這麼不經意間飛過,浣衣房旁的梧桐樹,春裝換了秋裝,秋裝換了冬裝,隻剩了一個光禿禿的樹丫在隨風招展。,人們也開始把壓箱底的過冬衣服全拿了出來。
歎!
雪歌重重歎了口氣,這具身軀,過往到底是如何過得了這種酷寒的冬?望著箱底僅有的一件半新不舊且明顯短小的藍色碎花棉襖,簡直是悲痛欲絕,且不論前世裏的那些羽絨服,天蠶保暖內衣,但凡有點良心的主人都不能讓下人就這麼冷死吧?等秋嬤嬤來時跟她提一提的好,總不能讓自己在這個莫名其妙的時空捱了大半年後卻冷死了。
一如往常時候,秋嬤嬤大聲地叫一聲‘雪歌,洗完衣服沒有’後,從前院繞進來,放下飯,轉身就想走,雪歌這時輕輕喚了聲“秋嬤嬤”。
秋嬤嬤猛的轉過頭,那神情似喜似悲,眼睜得大大的,盛滿了雪歌讀不懂的意思,竟讓雪歌不知該不該說下去,誠然,這大半年來,她不曾開口說話,隻是因著聽這裏的話與她往常說的普通話有區別,怕因而露了破綻,如今已是呆過大半年,雖平日裏不曾說話,但是聽隔壁大媽們說的倒不少,應該不至於說錯吧,秋嬤嬤這般表情,倒真是駭住雪歌了,一時倒忘了叫住她是做什麼來了。
不過,眨眼功夫,秋嬤嬤已恢複原來的表情,看起來就和往常一樣的無喜無悲,仿佛剛才隻是一個幻覺,雪歌也隻是愣了下便也回了神,從洗衣盤旁站了起來,開口輕輕說道;“天氣冷了,雪歌沒有可保暖的衣服,不知嬤嬤可否幫雪歌問問。”有點忸怩,真是說不慣也用不慣,常年不說話也讓聲音有點沙啞。
秋嬤嬤眼裏閃過一絲異色,雪歌看在眼裏,心裏不禁嘀咕,難道說拿件衣服都不行?這府裏不至於這麼沒人性吧?卻隨即眼一黑,倒下了。
夢裏精彩紛呈,你殺我來我殺他,鮮血和著泥,呈現一種妖豔頹廢的美;一身盔甲的男子像戰神一般矗立在兩個女子前麵,其中一女子形態嬌弱,我見猶憐,隻是,身下流著血,婉延一路,挺著個大肚子,原來竟還是個孕婦。遠方傳來一陣陣喊殺聲,聲音越來越近,馬蹄聲、喊殺聲、尖叫聲,聲聲入耳;像隻針刺入腦裏,尖銳、疼痛。。。。不死不休。。。。。。。。。。。
頭好疼。。。。。。。。。
雪歌‘霍’的坐起來,用力拍打著自己的頭,似乎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卻是想不起來了,旁邊伸過來一隻手,輕輕捉住了她的手,“雪歌,不要這樣打頭,會變回傻子的。”雪歌抬頭望去,原來是秋嬤嬤,隻見她眼光慈愛,手上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
情況有點詭異,大半年來,雖說秋嬤嬤對自己不錯,但從沒見過如此慈愛的眼光,她總是輕輕歎氣,扔下飯轉身就離去;這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