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太難走了,咱還是先找個賓館住下吧,等……”在汽車行進了兩個多小時後,康德平把車內的空調關了,真沒有辦法,他已經緊張得滿身大汗了。

“不,我不希望你騙我,難得遇到這麼一場大雪,你如果不想去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康德平心裏罵了句娘,但臉上仍舊笑眯眯地:“嗬嗬,傻丫頭,我在考驗你呢。我最喜歡你這股持之以恒的勁頭,走,走,我們今天一定要在地瓜窖裏過夜。”

路越來越難走了,雖然路麵上覆蓋著厚厚的大雪,但路麵上密密麻麻的大小泥坑還是讓車顛簸得像扭秧歌,有好幾次,車子都要扭進小路旁的凹溝了。幸虧是開著越野車呀。康德平這樣想。說實話,假如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他早就罵娘了。

“快到了麼?你在想什麼好事?”似乎許久了,女子問。

他匆匆地瞥她一眼,然後繼續聚精會神地開車:“20多年了,路呀、景象什麼的竟然沒有一點變化,我現在覺得像昨天一樣。看見遠處的那棟小房裏麼?那是一個機井房,轉過去,就是我說的地瓜窖。”他想把浪漫提前醞釀出來。

“嘻嘻,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官,20多年了一點變化沒有,虧了還是你的家鄉。”女子突然說。

“也不能這樣說,這也證明我們沒有私心,我們市比這裏貧窮的還有很多,我們也要一點一點地改變呀。”

終於到了,康德平把車停好,並取出一把笤帚。憑著良好的記憶力和感覺,他果然很順利地找到了那個地瓜窖。20多年前的地瓜窖不可思議的是現在仍舊完好無損地在用,他先把蓋在地瓜窖上麵的玉米秸搬走,掀開了蓋在窖口的石板,立刻一股白煙徐徐地升騰出來。

“不會有蛇吧?”看著窖口,女子天真地問。

康德平撲哧一聲笑了:“我的大記者,這是冬天呀……走,我們下去試試,肯定很暖和,冷也沒有事,我在後備箱裏放著棉被呢。”

女子向他拋了一個媚眼:“你在前麵,我……”

“我拉著你的手,咱們一起下。”說著,康德平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拉著女子的手,開始順著窖壁的梯子往下小心翼翼地下,“來來,慢,慢一些……”

“啊!……”就在即將下到窖底的時候,康德平一聲驚叫,肥碩的身體向下跌去,隨著他的驚叫,女子的心裏也猛然一悸,越發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手,於是,兩人一同跌進黑暗的窖底。

跌向窖底的康德平的腦瓜在瞬間清醒:壞了,這個地瓜窖裏沒有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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