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愛酒恨小戶,半世為文珍敝帚。(陸遊詩句)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杜甫《偶題》句)
我的文章寫得並不怎麼樣,但我確實下了辛苦,盡了力,也隻能達到這種水平。這是我自己的最高水平,所以敝帚自珍。這次出新集子,從已出版的兩個集子中的“筷子”裏拔出這幾根“旗杆”,想讓它們重新露麵。盡管它們並不好,但我對它們有感情,比較偏愛。就像父母看自己的醜孩子一樣,生養了他們一回,總覺得醜親醜親的,並不嫌醜。把它們放在這裏,旨在將其作為新的起點,時時自我鞭策,力爭再超越自己。
12月的風,卷起我綿綿的思念,飄落在你110周年的誕辰日曆上。此刻,我更加思念你,思念你的偉大人格,你的豐功偉績!
我翻開中國革命史,躍然紙上的全是對你光輝一生的思念。你從韶山古樸的農家院用第一聲啼哭向人間報到起,到北京潔白的病房裏掃視小小寰球最後一眼止,將數十個春秋無私地獻給了人民。
曆史告訴我,你自幼胸懷大誌,放眼未來。青年時,身無半文,心憂天下的你一踏進湖南第一師範學校便“指點江山,激揚方字”,旨在“改造中國與世界”。《湘江評論》上你那汪洋恣肆的文章最早放射出十月革命的曙光。你將湖南支部的源流及時導入共產主義運動的海洋。
透過曆史的煙雲,你看到2000多年前古陽城邑那個庸耕者一舉拿下了不可一世的強秦,看到350年前米脂縣那個農民僅幾個月就神奇地將有276年牢固統治根基的明王朝打翻在地……於是你堅定了中國革命必重視農民的信念。你用“農講所”的熔爐升華農民思想的同時,又踏著鄉間小徑到竹籬茅舍去考察。你的草鞋和長衫上綴滿抖不落的滄桑,你胸中裝滿百姓的柴米油鹽和國家的前途命運。你就這樣,親手診準了中國社會各階級的脈象,解開了中國革命極其複雜的方程式。
你獨具慧眼地從中國實際出發,選擇了一條以工人階級為領導,以工農聯盟為基礎,以農村包圍城市的全新道路,“喚醒工農千百萬”奪取了勝利。你及時以預言家的高瞻遠矚忠告執政以後警惕“糖衣炮彈”,並孜孜不倦地探索防止腐敗的途徑……
從《共產黨宣言》的字字句句,到《國際歌》的每個音符,填滿你生命旅程的分分秒秒。最艱苦的歲月,你堅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敢於赴湯蹈火,勇於深入虎穴,樂於與百姓共患難。在“敵軍圍困萬千重”的危急關頭,你胸中自有雄兵百萬,從容迎敵,“談笑凱歌還”。在口蜜腹劍者的造神迷霧中,你清醒地高喊“人民萬歲!”你的六位親人犧牲在敵人的槍口下,你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但你硬讓克製的淚水在心底燃燒成灰,將無邊的悲憤化作拯救國家和人民的行動。在蒙受巨大委屈和壓力,甚至遭受謀害的時候,你仍然以“梅花歡喜漫天雪”的凜然浩氣回以淡淡一笑。
你如此無私無畏瀟灑偉大的高尚人格,如此博古通今雄才大略的曠世奇才,怎麼能不讓中國和世界人民千秋緬懷、萬代思念呢!於是我跟著自己思念的蹤跡又步入崢嶸的歲月。
我走過西南十萬大山,草木染綠了我的思念。我想起你以文豪的巨筆輕鬆寫下“四渡赤水”等令古今中外軍事家傾倒的傑作,顯示了你用兵如神的天才藝術。
我涉過延河,河水濺濕了我的思念。我看見你在不眠的油燈下披衣獨坐,咀嚼著民族的深重疾苦,釀造著未來的理想藍圖。
我登上呂梁,山風撩起我的思念。我聽見在如雷的馬蹄聲伴奏下,你在“馬背上哼成”的錦繡華章“流韻壯東風”。
你鋼鐵般的意誌,永遠堅韌、豪放。你海洋般的胸襟,永遠樂觀、豁達……然而我幾次在紀念堂瞻仰者的潮汐中看到你的遺容時,卻發現你眉宇間似乎隱藏著淡淡的憂慮。難道還有什麼放心不下?
如今,港、澳已經回歸,長江已經“高峽出平湖”,航天人已經實現了“巡天遙看一千河”,遼闊的國土上已經“舊貌換新顏”……你還惦記什麼?啊,是否惦記著“收拾金甌一片”?是否惦記著怎樣根除腐敗?……放心吧,有你的光輝思想體係指導,我們會化思念為力量,在新的形勢下創造新的業績。請你舒展開眉間的微皺——安息吧!我會及時將喜訊裝入思念的信封寄給你!
原載《山西日報》2003年12月26日C2版
獲2004年山西省企業界書畫寫作大賽三等獎,
在全國冶金係統第四屆鐵流文學評獎中獲優秀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