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布雅也理解難產所要麵對的心情,她知道難產一旦說了”挺不住”是真挺不住了,現在的她肯定充滿了絕望.
她拍了拍難產的肩膀,對她說;別難過了,難產姐,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應該有做最壞的打算啊?
難產抬起頭,眼中不可抑製地流著淚,她無助地哽咽著;我還...還....還能有什麼打算...啊?我隻能...隻能...去死!
布雅說;死也解決不了辦法啊?你死了,留給你父母和孩子的隻有更大的打擊,錢沒了,還可以去掙,隻要你下決心不賭就是了.
難產啜泣著;我...我是...是真的...真的活不了啦...嗚嗚...
也許對即將來到的狀況感到恐懼,難產哭的稀裏華啦,布雅默默地遞給一些紙巾,很快桌上堆滿了被難產用眼淚鼻涕浸濕的紙巾,見那白晃晃,滑膩膩的紙巾,布雅突然感覺一陣陣地惡心,她的心也漸漸地煩躁了起來,見難產並無休止的樣子,她束手無策,但是,她突然站起來大聲地說;我這不是和你一樣嗎?那還不是照樣活!你看你,尋死覓活有什麼用啊?
難產見布雅突然發怒,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她說;那...那怎麼辦啊?布雅?
布雅無力地對難產說;回家坦白吧,如果家人原諒你,自然會給你想辦法的,如果不原諒你,你隻能和我一樣過四處流浪的生活了.
難產不再說話,布雅想;本來想讓她幫忙做證,想不到她比自己還倒黴,估計這做證是沒希望了,此時的她身心感覺特別的疲憊,渾身無力,她隻想好好地去休息.
她對難產說;難產姐,好好考慮我的話吧,你不是還有你丈夫嗎?你真的應該把實情告訴他,或許他會原諒你的!相信我,總會有辦法的!我很累,也不早了,想回去休息了,有什麼事情你和我聯係就是.
難產點點頭,她說;布雅我內心實在太壓抑了,我感覺這樣...這樣...承受下去我真的要瘋了!有些話我...我實在...實在是沒法和別人...說...說啊,看見...你,我是觸景生情,想到...想到了...自己,你看你,以前你看上去...有...有多少...多少的高傲,現在卻...卻要到外麵去流浪,而我...我應該往哪走呢?
布雅看著她本來就有口吃的缺陷因為絕望而變的更語無倫次,不禁心生憐憫,但是她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人,神情卻漸漸地不耐煩起來,她歎了一口氣,不由地自言自語道;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難產在布雅無奈地發出感歎時,好象終於想起了布雅今天要求她幫忙的事情.
她說;布雅,你...你的事情我會...會考慮的!不就...就是做證明嗎?我...我會考慮的!那...那...那你回去吧,今天也謝謝你聽我...我說那些苦悶...悶的事,我的心...也...也舒暢多了.
布雅苦笑了一下說;別客氣了,你我都一樣,目前的日子都不好過,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怎麼辦吧,別再去賭了!我現在隻能這樣勸你了,目前我這樣的處境也確實幫不上你,我先走了,想好了給我電話好嗎?你的證明對我很重要.
難產使勁地點著頭,她握了一下布雅的手,倆人就這樣在麵館門口匆匆地分別了.
在回賓館的途中,天已經完全暗了,路燈照射在布雅孤獨的身影上,此刻,她站在通向熟悉的路口,隻要一直向前走,那裏就是她曾經的家,”家”?她問自己,她還有家嗎?她不禁仰頭啞然一笑,看見黑夜中的幾顆星星高高地懸掛在空中,深湛的詭秘之光仿佛也在嘲笑自己.
布雅的雙腿猶如灌滿了鉛,感到從未有的沉重,她經過那一排排熟悉的店麵,此刻都關著門,熄滅了燈光,想著自己曾經也在這個地方有過一席之地,在這裏她擁有過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店麵,辛苦經營過婚姻和事業,而現在不但一切化為烏有,還被人告上了法庭,身負如此多的債務,連不想牽連的人都被牽連,她一籌莫展,不知道明天該到哪裏去找證據.
回到賓館,她再也不願意多思考,而是和著衣服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