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有人在廁所耍流氓(1 / 2)

在我的認知裏,我哥最擅長的事情並不是刻苦學習,先拋去他壓根不聽課就能考第一的奇聞之外,他還有另一個曠世奇術,當然,就是他那永不潰瘍的三寸毒舌。

他說,當一個人有了智慧,才會懂得如何殺人於無形當中。

我鄙視地白了他一眼,切,不就是損人不帶髒字猛烈打擊別人的精神支柱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等我找到了他的精神支柱,也能殺他於無形!

但事實是,每一次還沒等我探索到他的精神世界,他已然用極其精煉的語言將我粉碎性摧毀,氣結之下,我總是懶得再動用腦細胞尋找他所說的那種智慧,隻想嘎嘣脆地撲上去抓撓啃咬。

譬如說多災多難的今天,他無視上課鈴聲,徑直把我拖進三樓男廁,關緊大門,三下五除二除去上衣,光著膀子一步一步走上前來,我一步一步往後退去,後背靠在冰涼的瓷磚上。

他啪嗒一聲一手拄在牆上俯瞰我,表情比湯姆克魯斯還要性感,但我可沒工夫看他那粘著飯粒的臉,轉而以純粹欣賞的眼光盯著他精實的胸膛。

我戳……

一指戳上他還算像樣的胸肌,我喔吼一聲,問:“哥,你什麼時候變成男的了?”

在印象裏,他就是那油畫裏站在風中美好而又幹淨的細木頭竿,於是見到這一幕的我,有些恍惚。

“五穀不分,男女也不分?”

我哥神色一冷,將衣服塞進我的懷裏,“快,洗了。”

我習慣性地掙紮了下,“其實也不怎麼髒,何況現在洗的話你穿什麼啊?總不能光著身子在校園裏晃蕩吧?校園手冊上明文規定不可奇裝異服,隻穿下半身也算是超格行徑,說不定還會嚇壞女同學,整上法庭,影響終生。這結果怎麼就這麼嚴重,哥,你說是不?”

“洗。”

算了,我說了這麼多算是白說了,他一個字就將我打入地獄,於是,在這個陽光極其陽光白雲極其白雲的日子裏,我雖然逃了課,卻仍然困在南城高中某個陰暗的角落裏,對著某人的校服揉搓捶打。

我哥就坐在水池邊上,津津有味地看著他親愛的妹子咬牙切齒地撲騰衣服,還時不時地親自指導:“這兒,還有這兒,多搓幾下,對,就這樣,不然洗不幹淨……”

他大多時候言辭簡練,但也有時候墨跡異常,在連綿不斷的念經聲中,我覺得自己要怒了。

這就是上文所提到的,我想要將之撲倒盡情報複的邊緣時刻,什麼智慧,什麼殺人於無形在這時都變得那麼飄渺,我是一個實際的人,我喜歡幹切實的事兒。

於是,當那隻碎碎念的無毛狼(之所以無毛,是因為沒穿衣服)進行更深層次的業務指導時,我暴躁了,順手揚起潮濕的校服,幹脆地扔在他的腦袋上。

孫子曰,先發製勝。

我信奉這一點,於是為我和我哥第五百三十八場戰爭開了個好頭,但我深知不可輕敵,戰敗過五百三十七場的老將李嘉木知道,那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熊孩子是多麼喜歡辣手摧花。

但這一次,我竟然想錯了。

我哥掀開校服,甩了甩潮濕的頭發,突然俯身親了下來,細密的睫毛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