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薔薇血祭(2) 戰(1 / 2)

“陛下!陛下,恕臣莽撞,”黑衣小臣再次單膝跪於王座前,“但佩恩先生的所為實在無法寬恕。

“洛森嗎,又怎麼了。”國王背倚在華貴的猩紅高座,慵懶地輕撚果盤裏的櫻桃柄。

“梅森,你知道的宴會總是開的很晚,為王實在…”

“洛森他……他擄走了數名孕婦,並殺死其所有家人,"梅森頓了頓,“以他的公館為中心,至少有十名以上孕婦失蹤,或是家人遇害,你知道有多慘嗎,陛下?無論是六旬老婦,還是四歲孩子,都化為了模糊的血肉,他們與衣服攪在一起了,簡直一攤肉糜。”

“哦,太慘了,梅森,嗚。”國王仍舊將櫻桃放入口中,“到我這邊來,可憐的孩子,他大概也去了你那位於諾爾德區的家…”

“是的,陛下。”梅森昂首用迷蒙淚眼看著國王,頃刻間聲淚俱下,把頭深深叩在大理石地板上,“請陛下為我全家上下……”

曾經殘暴不堪的國王也為深深被此情此景打動,他起身走向這悲傷的人兒,張開雙臂——未等他說完狀告,國王就一手按劍鞘,一手抽出佩劍,一把架在他後頸之上.

哢擦一聲。

“但願這能讓你清醒點,再不要把秘密說的這麼大聲了,梅森。”國王輕啟薄唇,女人吻下的蔻丹口紅令他嘴角還是剛飲下鮮血,但這還不夠——

“侍衛官!侍衛官!,傳我令將梅森麾下夜鴉小隊全員帶於此,就地處決!”一個秘密如果被兩個人知道,價值就會連一半都不到。而國王更是深知這一點。而這筆財富如此巨大,巨龍也會為之瘋狂呐。他有怎會為個小小官吏放棄?哈,什麼公義,黃金才是真的。

而此刻洛森也在笑,即使他被啃咬地骨骼畢露,暴露出的鮮嫩髒器下一秒也許就會被歸來的小魔鬼們撕裂,然後分食。是的,他以自己為報酬,讓這些小家夥們弄回歌坦妮的靈魂。“現在歌坦妮的魂兒弄到手了。”他收斂笑容,“吃也吃夠了吧,按照東方的習俗——你們該上路了。飽死鬼們。”

惡鬼們已經相互吞噬了對方的母親,沿路的行者們,他們此刻的飛速發育的身軀可稱得上偉岸,都若健壯的牛般,但此刻卻驚恐地想要退卻,即使其中一隻剛剛還在洛森身上撕扯。但他們又頓了頓,收住退勢,咆哮起來,他們才不怕剛剛啃咬過的人呢,才不怕。

然而傲嬌顯然無用。咆哮著的敵人不可怕,可怕的始終冷靜且微笑著的,他們全然掌控者局勢,對手一切反抗不過垂死掙紮。洛森擺擺腦袋,雙手如在虛空中彈奏鋼琴般撥動,而回應他的可不是美妙的琴弦顫動所帶來的琴音,一根根血錐呼嘯著告訴突出地板,洞穿怪物,收回,波濤般再次洞穿收回突出,帶起一片片血色浪花。

惡鬼們起初還想反戈一擊,紛紛挑起撲擊,但更高更密的血錐以機械般的冷漠告訴他們:來吧,小寶貝,讓我們給你喂點死亡!他們低聲咆哮著,嚶嚶哭泣著,傷口的疼痛讓他們想要退卻,想要對洛森求饒,但整個祭壇早已成為洛森的領域,他就是這大廳裏的神,一個神又怎能容忍螻蟻先前的冒犯?片刻過後,他們的血最終還是與其母親彙在一起,母子血肉再次相溶。

“雜碎清理幹淨了,瑪納茲記得回來清理一下。”他走向歌坦妮“我先走一步。”洛森將匕首放在歌坦妮的手上,而後共執匕首狠狠紮向彼此心髒,他們緊緊相擁,如黑膠的血有意識般從洛森心房流入歌坦妮的心。洛森,這一切都結束了嗎?瑪納斯心想,這一切好似個漫長的噩夢,他仿佛遭到了詛咒,連惡鬼們都不屑咬他一口,他仿佛是命運安排的見證者。但這顯然並沒有,這座祭壇突然活了過來,凶暴地好似狂龍。血肉紛飛,組成了世界上最猙獰,可怖玫瑰,由生者血肉鑄成的亡者玫瑰,半開半閉,隱約可見花心中央歌坦妮的嬌軀。一朵朵白玫瑰以此為中心盛開,不染一滴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