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京城果然都沸騰了起來,昨夜皇宮失火,又有反賊暴亂,那可真是“巧了”。
我有想過去找父皇和母後,而且她們就在鄰國,如果我們去,應該是可以碰見父皇和母後的。因為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國沒了,家沒了,連父皇和母後都不見了。我不知道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如果不出所料,再過幾天,那個謀權篡位的人就會發出告示,通緝我和雲憶。
父皇和母後現在在哪裏我們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父皇母後是絕對不會待在原地等待那個篡位之人去刺殺他們的,他們肯定也向我和雲憶一樣,先暫時躲起來,喬裝打扮在百姓中生活。
我出去買了幾套平民姑娘的衣服,讓雲憶換下來。可是雲憶說什麼也不肯換,緊緊的拽這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好像寶貝一樣,不容別人指染半分。
“雲憶。”妹妹本叫雲染憶,可是小時候覺得染字有些難發音,而且雲憶兩個字裏既有了妹妹的字,也有了我們國的姓,所以便普遍的叫她雲憶。直到後來習慣了,也不願意在改口。
她仿佛沒有聽到我在叫她,一直拽著自己的衣服,眼睛出神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雲染憶!你還想不想活!”她的這個樣子讓我心中有著賭氣,現在這個時候為什麼要跟一件衣服扯上,衣服隻是身外之物而已。
這句話仿佛刺激到了她,她紅腫的眼睛看著我,一直這樣看著。我頓時軟了下來,聲音也輕柔的許多“雲憶,我們不能在穿著身上的衣服了,她們太過的耀眼,太與眾不同,隻要你一穿出去,人們便會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很容易被人盯上的,在加上你這紅衣似血的顏色,更加的引人矚目。”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因為從小到大她最喜歡的就是紅衣,現在突然要她脫掉是不是有些難接受。但是我又覺得雲憶有什麼別的理由,不然她不會將衣服拽的那麼緊。
“可是……這是母後親手為我縫製的。”她的聲音很飄渺,就好像是在回想著什麼,想象著什麼,所以沒有力氣去用什麼樣的感情來修飾她的話語。
轟!我的腦中頓時就好像炸開了。然而她又繼續說了。“雲憶的是紅色,是我最喜歡的顏色。雲清的是粉色,是姐姐癡傻的時候最喜歡的顏色。三個月前是我們雙胞姐妹的生辰,母後親手縫製的。哇!母後你在哪……”說著說著,她大哭起來。這是母後親手縫製的東西,怪不得她那麼的重視。
“母後說,她想看到雲憶身穿紅衣,手持赤劍的樣子。她還想看到雲清身穿粉裙,頭挽童髻的樣子……”此刻,我仿佛看到了母後期盼的眼神。
後來,雲憶換上了我買回來的平民衣服,我自己也換了一套之後,我又轉身離開了客棧。又回到之前我買衣服的那個店鋪,讓那人在給我一件紅色的衣服,剛開始,那人疑惑的看了我一會兒,我又拿出了一些銀子他才快速的進去找到,然後包好給我。平常人誰會買紅色的衣服?一般隻有成親當天才可以穿紅衣。所以那人才會多看了我幾眼,我又遞出了一些銀子,他才手腳麻利些。
十四年了,穿了十四年的紅衣,突然換下確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這麼多年我都沒有盡過一個當姐姐的責任,在這個特殊的時期裏,給不了雲憶最奢侈的,最高貴的,但是我卻在努力給她最好的,希望這一點她能理解吧。
雲憶換上了紅衣,真的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
在接下來的每一天裏,我都會出去四處轉轉,聽聽外麵的風聲。
半個月後,京城貼出告示,前朝皇帝和皇後雙雙死亡,死在民間一個小房子中。
父皇!母後!你們不可以啊,你們怎麼可以死,雲清和雲憶都還在京城等你們回來呢……
我本來不想將這個消息告訴雲憶因為雲憶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要是知道父皇母後可能死了,她定會哭上個幾天幾夜。但是雲憶她有權利知道,她是我的妹妹,父皇母後的消息就應該第一時間告訴她。
回到客棧,我將父皇母後的消息告訴了雲憶,如我所料,她哭了。
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那麼珍貴,那麼美麗。我原本收拾好的心情一下子也因為她的淚水開始翻江倒海。
我抱著雲憶,和她容為一體,一起想念父皇母後,一起體會那種被拋棄在世界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