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父皇母後的遺體被搬運到了京城,是新帝說讓前朝皇帝的遺體回京,並按照皇帝的儀仗下葬,入住皇淩。頓時,京城所有人都對這個新帝有了新的看法,不在那麼的偏執了。
街道兩岸的百姓站的滿滿的,都想來湊個熱鬧。這可是皇帝的棺,裏麵睡的可是前朝皇帝和皇後。隊伍的儀仗擺得相當的霸氣宏偉,隊伍很長,就好像隻有頭沒有尾一般。
我和雲憶站在人群中,看著隊伍在一點一點的朝我們走來,我感覺到妹妹搭在我手臂上的手陡然間用力起來,捏疼了我的手臂。我沒有驚叫出聲,因為我知道一身紅衣的雲憶已經夠顯眼了,如果我驚叫出聲,那麼所有人的目光都會向我們這邊看來。
我感覺到了她搭在我手臂上的手顫抖起來,越來越嚴重,越來越嚴重。我知道她現在一定是想要衝出去,看看父皇母後,近近的看著父皇母後,靜靜的看著父皇母後。可是我清楚的一個半月,她不可以!她的武功雖然已經屬於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在這個隊伍當中,雲憶可能一個都打不過。我相信司徒煜肯定會想到有人半路攔截冰棺,將父皇母後運走,所以他會在這個隊伍中插入許多武功非常高的人。而且這裏是京城,是離皇宮最近的地方,如果雲憶在這裏動手的話,不過多久,司徒煜便會收到消息,人馬來得非常之快。
沒錯,是死路。
父皇母後是在隊伍的中間,他們二人躺在冰棺裏,十指緊扣。二人麵上都沒有什麼表情,就是這樣安靜的躺著,周圍冰冷的煙霧在繚繞,將這二人襯托的更像仙人。
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父皇母後,原諒孩兒上一次記得你們的時候,你們二人和睦美滿,溫馨甜蜜。然而待孩兒終於不在癡傻,見到你們的時候卻是這個樣子。
七年前,孩兒在火堆中,你們二人在外麵,試孩兒險些丟掉性命。如今,七年後,是父皇母後二人躺在冰棺內,孩兒站在人群中。兩次相麵,竟然是這樣的一種天差地別,老天為何如此的折磨我們?孩兒原想現在孩兒好了,一家人就可以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了,就不用因為孩兒而有時憂傷了。
父皇!母後!孩兒到底做錯了什麼!要用這樣的方法來懲罰孩兒,七年前,起碼孩兒還是一樣的活著,雖然傻了,癡了但是起碼人還好好的,還好好的活在世上,活在你們身邊。可是如今呢?如今父皇母後斷了孩兒的所有念想。父皇母後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
這七年裏,孩兒隻知道父皇母後對孩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可是傻了就是傻了,孩兒記不得了,想不起來了。唯一現在好了,父皇母後卻離開了,在孩兒空缺的七年記憶裏,父皇母後,你們不應該來幫孩兒把它們補充完整嗎?在孩兒十四年的記憶裏,隻有七歲以前的記憶,父皇母後不覺得太少了嗎?
這是你們的責任啊。你們應該陪著我的,將我的這七年來的記憶都補全的,可是躺在冰棺裏的,是真真切切的你們啊。
我……不能失去理智,我的旁邊還有雲憶,如果連我都失去理智了,那麼雲憶就會更加做出什麼事情來。我努力的讓自己靜下心來,我是姐姐,雲憶還需要我……
我一把將雲憶搭在我手臂上的手穩穩當當的按住,不讓它在動搖一分。她轉過頭,看著我,我盯著她的眼睛,衝她搖頭。這是絕對不可以的,如果你現在失去了理智,衝了上去,那麼司徒煜保你有去無回。
雲憶看一會兒慢慢駛遠了的冰棺,在回頭看一會兒我,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慮,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應該選誰,她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最後,在我的目光中,她無聲的沉默了。
我知道此刻她已經冷靜了下來,不在有那種想直接衝上去拚個你死我活的積極心裏。冰棺也已經消失在了眼前,隻是眼前依舊井井有條的退伍還在提醒著人們,剛剛冰棺裏的就是前朝皇帝和皇後。我將雲憶拖離了人群,走進了偏僻的小巷。
小巷裏非常的安靜,就連一陣微風吹來,吹起了大樹上的幾片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好像非常的歡快。四周並沒有多少的陽光照射進來,暗暗的,還有些潮濕。
“你應該要克製住你的情緒。”我走的比她前麵,本來是拉著她的手的,突然的放開讓她停下腳步來。
“……我知道,可是我克製不住。”她憋了很久,最後憋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衝出去會發生什麼。也許不用那些藏在隊伍中的高手,隻要你衝出了百姓的這個地方,你就會被一網打盡!現在連父皇母後都被他殺死了。他現在的目標就是我們了。也許他這次的送父皇母後回京其實就是一個幌子,一個圈套,想要引我們出來。誰能肯定你衝出去的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我將我心中的想法和腦中找到可能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一一列舉了出來,她的臉上出現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甚至覺得自己怎麼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