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參加革命不久的共產黨員,或者是參加革命很久的共產黨員,要變成為很好的政治上成熟的革命家,都必須經過長期革命鬥爭的鍛煉,必須在廣大群眾的革命鬥爭中,在各種艱難困苦的境遇中,去鍛煉自己,總結實踐的經驗,加緊自己的修養,提高自己的思想能力,不要使自己失去對於新事物的知覺,這樣才能使自己變成品質優良、政治堅強的革命家。
孔子說:“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這個封建思想家在這裏所說的是他自己修養的過程,他並不承認自己是天生的“聖人”。
另一個封建思想家孟子也說過,在曆史上擔當“大任”起過作用的人物,都經過一個艱苦的鍛煉過程,這就是:“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共產黨員是要擔負曆史上空前未有的改造世界的“大任”的,所以更必須注意在革命鬥爭中的鍛煉和修養。
我們共產黨員的修養,是無產階級革命家所必需有的修養。我們的修養不能脫離革命的實踐,不能脫離廣大勞動群眾的、特別是無產階級群眾的實際革命運動。
毛澤東同誌說:“通過實踐而發現真理,又通過實踐而證實真理和發展真理。從感性認識而能動地發展到理性認識,又從理性認識而能動地指導革命實踐,改造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這種形式,循環往複以至無窮,而實踐和認識之每一循環的內容,都比較地進到了高一級的程度。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全部認識論,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知行統一觀。”
我們的黨員,不但要在艱苦的、困難的以至失敗的革命實踐中來鍛煉自己,加緊自己的修養,而且要在順利的、成功的、勝利的革命實踐中來鍛煉自己,加緊自己的修養。有些黨員受不起成功和勝利的鼓勵,在勝利中昏頭昏腦,因而放肆、驕傲、官僚化,以至動搖腐化和墮落,完全失去他原有的革命性。這在我們共產黨員中,是個別的常見的事。黨內這種現象的存在,應該引起我們黨員嚴重的警惕。
在無產階級革命家出現以前,曆代的革命者,一到他們進行的事業得到勝利和成功以後,少有不腐化、不墮落的。他們失去了原有的革命性,成為革命進一步發展的障礙物。在中國近百年的曆史中,或者說得更近些,在近五十年的曆史中,我們看到許多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革命者,在得到了某些成就,爬上了當權的位置以後,就腐化墮落下去。這是由曆代革命者的階級基礎所決定的,由過去革命的性質所決定的。在俄國偉大十月社會主義革命以前世界曆史上的一切革命,結果總是一個剝削階級的統治由另一個剝削階級的統治所代替。所以,曆代的革命者,在他們成為統治階級以後,就失去他們的革命性,反轉頭來壓迫被剝削的群眾,這是一種必然的規律。
然而,對於無產階級革命來說,對於我們共產黨來說,無論如何決不能是這樣。無產階級革命是消滅一切剝削、一切壓迫、一切階級的革命。共產黨所代表的是被剝削而不剝削別人的無產階級,它能夠使革命進行到底,從人類社會中最後消滅一切剝削,清除一切腐化、墮落的現象。它能夠建立有嚴格組織紀律的黨,建立又有集中又有民主的國家機關,經過這樣的黨和國家機關,領導廣大人民群眾,來和一切腐化、墮落的現象進行不調和的鬥爭,不斷地從黨內和國家機關中清洗那些已經腐化、墮落的分子(不管這種分子是作了多大的“官”),而保持黨和國家機關的純潔。無產階級革命的這一特點,無產階級革命黨的這一特點,是曆代革命和曆代革命黨所沒有的,而且也不能有的。我們的黨員必須清楚了解這一特點,特別注意在革命勝利和成功的時候,在群眾對自己的信仰和擁護不斷提高的時候,更要提高警惕,更要加緊自己的無產階級意識的修養,始終保持自己純潔的無產階級的革命品質,而不蹈曆代革命者在成功時的覆轍。
革命實踐的鍛煉和修養,無產階級意識的鍛煉和修養,對於每一個黨員都是重要的,而在取得政權以後更為重要。我們共產黨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從中國社會中產生的。每個黨員都是從中國社會中來的,並且今天還是生活在這個社會中,還經常和這個社會中一切不好的東西接觸。不論是無產階級或是非無產階級出身的黨員,不論是老黨員或是新黨員,他們會或多或少地帶有舊社會的思想意識和習慣,這是不奇怪的。為了保持我們無產階級的先鋒戰士的純潔,提高我們的革命品質和工作能力,每個黨員都必須從各方麵加強自己的鍛煉和修養。
(節選自《論共產黨員的修養》,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