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醫剛好捧著藥進來,看見白黎吐血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徐太醫,他怎麼了?”嶽碧巧嚇得哭了出來。
“沒事,你先讓他把藥喝了。”
徐太醫安撫好她,走出去找到了酒千歌單獨談話,臉上的皺紋都帶著沉重。
“白黎怎麼樣了?”她深吸口氣,做好心理準備。
“已經確定了,他是中了盅毒,而且是蟲盅,這種蟲是靠吸血為生的,這次失血過多,讓他體內的蟲沒有了食物,侵蝕他的內髒。”
怎麼會……
酒千歌捂著嘴,才不讓自己驚叫出聲。
“沒有抑製的辦法嗎?”
“有,酒。”徐太醫臉色複雜。
“酒?”
酒千歌震驚,倏然想起白黎從前喝酒的模樣,似乎是上癮一般無法控製,當初她還以為是他嗜酒而已……
“雖說酒能一定地抑製,但同時也會加重蟲盅的抵抗性,也就是說他需要的酒的濃度會不斷地增加,到了最後沒有更高濃度的酒,那麼他也……”
徐太醫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難道沒有徹底根治的辦法嗎?”她光是這樣聽著,就覺得渾身都痛,白黎平時是怎麼忍的!
“我也不知道,畢竟這是天族的毒,為什麼天族偏偏留下他這個後人呢?”徐太醫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怎的,酒千歌突然想起了琪一和蒲道士,他們同樣是這類人,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她立刻去找流風,讓他聯係琪一,約明日出來見麵。
隨後她回到墨長卿的房間,看見墨子染正用手指戳著他軟糯糯的臉頰。
被打擾到睡覺的墨長卿悶哼一聲,用胖乎乎地手拂開。
酒千歌心頭軟得一塌糊塗,從後麵擁住他:“看來你挺喜歡孩子。”
“不喜歡。”墨子染挑眉,手一攬把她扯入懷中,湊到她耳邊低語,“我隻喜歡你。”
她耳根一紅,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來,我們為長卿添個弟弟妹妹。”倏然,她被橫抱起來,往另一間房走去。
“哇,救命啊……”她在他懷中晃著腳丫子,對上他柔情似水的眸子,覺得幸福真的就這麼簡單。
……
明日,客棧的雅房。
酒千歌來到的時候,戴著麵紗的女子已經在了,她撥弄著茶杯的蓋子,心情似乎不錯。
“千歌,多虧了你,我抓住了官沛萍。”她抬眸,眼中盡是狠毒的快意。
酒千歌詫異片刻,微微蹙眉:“你關著她?”
“自然,我會用這輩子好好地,折磨她。”琪一發出陰冷的笑聲。
酒千歌突然覺得自己不該找她。
這個人已經被憎恨染黑了,當初讓自己對付君清夜,恐怕也隻是想折磨他們。
“找我來幹什麼?”琪一看著不出聲的她,不禁詢問。
“你對白黎……了解多少?”她歎息,隻能坐下。
“你應該比我更了解。”
“那天族呢?”她聲音變得低沉。
琪一愕然,似乎想到了什麼,震驚道:“白黎是天族人?”
見酒千歌沒有回應,她繼續道:“天族人的下場,都是因中毒而死。”
酒千歌臉色驀地變得蒼白,緊張地捏著桌角:“就沒有辦法嗎!”
琪一沉默半晌,喝了一口茶:“也許我那個師弟會知道,幫你聯係下,不行我也沒辦法了。”
“好,謝謝。”
酒千歌道謝後便回到府邸,竟發現白黎下床了,站在人工小溪邊發愣。
“白黎你做什麼!”她緊張地上前把他拉回房間。
“千歌。”他輕喚一聲,紋絲不動。
“嗯?”
“小僧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的語氣很淡,淡到有種生死不重要的感覺。
酒千歌心一緊,連忙搖頭:“不會的,你絕對不會有事!”
“小僧不怕死,就怕你日後要承受的劫難。”白黎清澈的眸子依舊的迷人,緊緊地看著她,“請你無論如何,都要相信墨施主。”
酒千歌一怔,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隻能連連點頭:“我會的,徐太醫說你這段時間都要好好休息,不要隨意走動。”
說著便強迫地把他拉進房間。
他躺下床的一刻,回握著她纖細的手指,眸光泛著柔光。
“小僧知道你希望把嶽施主交付於小僧……”
他頓了頓,微笑道:“小僧會努力接受她的。”
酒千歌從未試過如此心痛一個人,眼眶濕潤,剛想說什麼,身後“嘭”的一聲瓷碗破碎的聲音。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一回頭,便看見嶽碧巧一臉震驚而受傷地看著自己,突然轉身跑開了。
白黎似乎有些驚訝,起身站了起來:“小僧去找她。”
嶽碧巧沒有跑出府邸,隻是躲在一個角落偷偷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