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我低聲道。
“哼,等我拿到錢,我就在這地方開奶油蛋糕店,”牛耿忽地挺起胸脯,“我一邊開店,一邊去曙光小學當老師。”
“你能教孩子們什麼,修拖拉機還是擠牛奶?”我抬起眼睛看他。
“這個先不管,”牛耿邁著大步往前走,“總之,我要想辦法幫助孩子們。”
我拍拍牛耿的背膀,點點頭,“咱們先到了長沙再說吧。”
牛耿的話鼓勵了我,留給辛晴的一萬多塊錢隻能緩解他們暫時的窘迫,殘疾的孩子們需要更多的目光和關愛,而作為大公司CEO的李成功,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呢?關愛殘疾孤兒基金會,這是個好主意!
想著想著,我激動得渾身都是勁兒。
“老板,你看那是什麼。”牛耿望著前頭叫道。
“又怎麼了?”我跟著看過去,車站附近的一個小廣場上搭了個臨時舞台,下麵聚了很多人,舞台上除了正在表演舞蹈的年輕姑娘還堆有不少掛著大紅花的家用電器,旁邊停了一輛嶄新的麵包車。
我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兒,這種街頭抽獎活動是節慶日必不可少的內容。
“走,我們過去看看。”牛耿拉著我。
“哎,你不是還在想做老師什麼的嗎?”我被他拉著往前走,心想這家夥思維跳躍得也太快了。
“哎呀都下定決心了還糾結什麼,走,我們去抽兩注,”興奮勁重新現在牛耿臉上,“走吧,反正車還沒來呢。”
也是,還有好一會兒才發車,而且抽獎的地方也不遠,那就去玩玩吧,就當打發時間了。我嘴上說“有什麼好玩的”,還是跟著牛耿走到舞台下。
湊熱鬧的人很多,我倆擠到前麵,牛耿對著獎品說明念道:“一等獎,麵包車,二等獎,筆記本電腦,三等獎,什麼彩色電視機。”
他轉頭問我:“老板,有零錢嗎?”
“零錢是有,隻是我們沒這狗屎運。”我從兜裏拿出四張一塊錢,他拿著跑到彩票售賣點,買了兩張。
看著他走到旁邊準備兩張彩票一起刮開,我趕緊製止道:“誒,我那張我自己刮。”
我都倒黴了一路了,怎麼著也得測試看看轉沒轉運吧,雖說中彩票這種事兒隻在小時候的夢裏發生過。
“嘿!中了!”牛耿在旁邊大聲叫起來。
我還沒刮自己的票,眼睛就湊到他那邊去,“真的嗎?中的幾等獎?”
牛耿得意洋洋地展示他的彩票,的確是中了,參與獎,獎品是紅色喜慶氣球一個。
“嗬嗬,”我幹笑兩聲,指指兌獎處,“去領你的獎品吧。”
牛耿領了一隻沒打進氣的氣球囊,鼓著腮幫子在我旁邊起勁地吹,他說待會兒如果還有時間,就把吹好的氣球給辛老師送去。
“得了吧,氣球裏麵被你吹得全是口臭。”我拿他打趣,漫不經心地刮開我的彩票,心裏想著如果我也中了氣球要不要去兌換。
聽說過物理上的能量守恒定律嗎?就是說全宇宙的能量總量是不會變的,這種形式的能量消減了,另一種形式的能量肯定會多出來。後來有些神婆把能量守恒定律改動了一下,說一個人一生的運氣也是守恒的,如果某人在一個地方極盡倒黴,那麼好運氣一定是轉移到別的地方。
我對這種不講科學的歪理邪說向來都是保持鄙夷態度,直到我刮開塗層,看到下麵“一等獎”三個字,才終於有點信了。荒誕的命運有時候就不給你講科學。
“我,我中了。”我兩手捧著彩票說。
牛耿把氣球吹到最大,手指捏著氣嘴別過眼睛對我說,“快去領獎吧,等我吹好我的氣球再幫你吹你的。”
“我中的是大獎,麵包車。”
“你中的是玩具麵包車吧,那可比氣球值錢。”牛耿說完又去吹他那隻鼓到極限的氣球,上麵有個大大的“囍”字。
“不是,是一等獎,可以開走的麵包車。”
啪!氣球在牛耿嘴邊爆炸。“中了啥?”他臉上頂著氣球碎片,從我手裏搶過彩票。
“嘿!真的是一等獎!”牛耿手裏彩票舉到半空,我倆大笑著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