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是啊,你又不去,我隻好陪著阿婆說一夜的話,我阿婆說你帶來的女子可是你媳婦?”

“你怎麼說?”月桂急急地問,臉上有笑,但有些勉強。

“我說啊,阿婆你說呢,你說這女子漂亮不?可以不?好不好?你猜我阿婆怎麼說?”阿文故意吊月桂的胃口,反問道。

月桂說:“那還不是說好,我梅姐是什麼人哪。”

“錯了。我阿婆說啊,這女子好是好,就是狐狸精變的,要害死人的。哈——”阿文忍不住笑了。

月桂聽癟癟了嘴,說:“我沒有時間跟你說笑,你上去坐吧,我要去采購東西,中午幾十桌飯呢,我待會兒就回來,啊。”

月桂走了,阿文邊笑邊搖著頭上了樓。

雪梅一個人坐在梅園裏,懷裏抱著雪兒,望著那幅“梅花笑雪”發呆,阿文進去她也不知道。阿文走上前拍了雪梅一下,嘴裏“呸”了一聲,把雪梅嚇了一大跳,雪梅扭過臉來,阿文看見她的臉上掛著淚水,忙問:

“怎麼呐?雪梅。”

雪梅放下狗,低頭擦了淚,強作笑容地說:“沒什麼。”

阿文抬頭也去看那幅畫,心裏琢磨著雪梅,雪梅這段時間總是愁眉不展,心情時好時壞,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

雪梅起身去跟阿文泡了一杯茶,又把音響打開,那首婉轉而悠揚的《秋日裏的私語》彌漫著整個梅園。

阿文聽著音樂,看著憂鬱而蒼老了許多的雪梅,心裏搞不懂她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自己折磨自己?梅園酒店的生意這麼好,捐贈的項目正在進行,還有什麼可憂愁的呢?

阿文問道:“雪梅呀,是不是還在為我受傷的事擔心啦?是不是牛大強的手下又在騷擾你?不要怕,這回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雪梅苦笑了一下,說:“我怕什麼嗎?我是什麼人?我才不怕這些人呢。文哥呀,我以前沒跟你說過,我在深圳的時候,那才叫怕呢。我記得我生小孩的時候,他又不在深圳,我又怕去醫院裏生,我那時才叫怕呢。可是我心一橫,就在家裏生。當時我叫了一個和我一樣的姑娘來幫我,那姑娘也沒生過孩子,慌得不知怎麼才好,當時我也不知哪來的狠勁,憑著我在鄉下聽人們說過接生的事,就自己幹,孩子生出來,我叫那姑娘用水果刀割臍帶,那姑娘臉都嚇白了,還是我自己割的,我根本不怕。”

阿文聽著心裏直發毛,盡管雪梅說得輕描淡寫的,他感到那時的雪梅是多麼的孤單無助,多麼的痛苦淒涼啊。心想這女人也真是可憐的,想到這,一股憐惜之情湧上心頭,鼻子酸酸的,他輕輕地挽過雪梅,雪梅就靠在他的肩膀上。

雪梅說:“文哥,我這個人是不是很賤的?啊?”

阿文擺擺頭,沒說話,眼淚卻無聲無息地流下來。雪梅見了就用手去擦,她說:

“文哥,文哥,我知道你同情我,對我好,可我……”

“雪梅,堅強點,過去的都過去了,關鍵在於未來,你現在很好的,真的,我很佩服你。”

雪梅離開阿文,坐直了,自己擦著眼淚。

阿文問:“對了,那個幫你的姑娘叫什麼?現在在哪兒?”

雪梅說:“她叫紅兒,大家都叫她紅兒,可能不是真名,像我們那樣的人都不用真名的。她現在不知道在哪,前幾年我們還聯係,後來就斷了,我估計她不會在深圳了。”

阿文本想問問雪梅的真名是什麼?看著雪梅正悲傷著,不忍心開她的玩笑,就沒問,悶在心裏想。

阿文把剛才碰見張包,張包的兒子又被抓的事跟她說了,雪梅聽了“哼”了一聲,沒有發表意見。阿文就跟雪梅商量龍岩村小學和公路橋取名的事。阿文說:

“我想那學校叫梅潔小學,那橋呢叫白雪大橋,你看怎麼樣?”

雪梅想了一下,大概曉得阿文的用意,她說:“文哥,我取不好的,我沒那水平,我聽你的,你取什麼都行,隻是我想不要被村裏人猜到就行。”

中午,雪梅、月桂陪阿文在梅園吃了飯。吃飯時,阿文邀雪梅在元旦前夜去黑巒峰看新世紀第一縷陽光,雪梅同意了。月桂在一旁嚷嚷著也要去,阿文說好好好,你去搞服務吧,月桂高興地笑了。

在回家的路上,阿文想:雪梅不叫雪梅,那她的真名叫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