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過多久,南宮流逸建議我去一趟繪雲療養院找一位姓韓的護士,她會帶我去見一個人。
繪雲療養院是蘭城最大的精神病治療醫院,不出三十分鍾,我提著包出現在醫院門口。
按照南宮流逸給我提供的電話,我撥通韓護士的電話,那邊接通,問:“你好,這裏是繪雲療養院。”
“你好,我姓夏,有些事情要麻煩你一下。”
電話那邊說:“原來是夏小姐,流逸老板已經和我說過,您稍等。”
沒多久,一位五官精致的二十多歲女子,穿著白大褂從醫院走出,將我帶進去,一邊走,一繪雲療養院人員出入都要嚴格限製,不是家屬一般不能探望,擔心打擾到病人療養,雖然南宮流逸幫我托關係進來,但還是免不了被一番詢問。
韓護士嘴中的沈纖雪,多半是安子浩的母親。
我微微一笑,說:“我是安子浩的表妹,想來探望一下她。”
韓護士撫了撫眼鏡,說:“那跟我來吧。”
房門打開,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子雙眼無神的坐在床頭,頭發被梳理的相當幹淨,可以看得出來,每天看護她的護士倒是用了不少心。
韓護士走之前提醒我看看就好,最好不要與沈女士說話,以免激起沉睡在腦海中的情緒。
她走後,我坐在床邊,伸出手掌附在沈纖雪的手掌之上,心中深深一歎,那一次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一位貴夫人變成這幅木然呆傻的樣子。
似乎感受到我手上的溫熱,沈纖雪抬起眼皮看向我,突然,眸子一縮,立即尖叫著向床腳縮去,“送……送家具的,你別過來,你走啊,快走。”
我一下心沉入穀底。
小時候,我媽常誇我眼睛長得漂亮,像我爸,再一次證明我與我爸有著幾分相似之處。
看到沈纖雪緊張蒼白的臉頰,頓時,我不知所措,伸出一隻手掌試著去安慰她,“阿姨不怕,我叫如夢,子浩的老婆。”
沒辦法,隻能無恥的給自己捏造出一個身份,希望他聽到安子浩的名字能夠變得不再激動。
果然,聽到安子浩的名字後,沈纖雪像是極力回憶什麼一樣,突然咧嘴一笑,“子浩,我兒子,我兒子,原來你是我兒子啊。”
沈纖雪像是變得一個人似的,將我錯誤當成安子浩,摸著我的臉,說:“子浩啊,你看你都瘦了這麼多,平時怎麼吃飯的。”
我哭了。不知是同情安子浩,還是心中悲傷。
“乖,子浩不哭,媽媽就在這裏呢。”沈纖雪將我拉到她懷裏,臉上盡是笑意,我想這一刻她一定很幸福。潛意識中,能與自己的兒子相擁在一起,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嗎?
從醫院出來,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中一萬個不相信,可是在見過沈纖雪之後,我動搖了。
種種跡象表明,沈纖雪的事,我爸一定是知道些什麼。可是直到臨死,他都沒有向我們透露一點什麼。
一輛豪車從遠處快速駛來,在我麵前緩緩減緩速度,最終停下。
安子浩板著臉從車上走下,二話不說拉著我上車,我撲騰幾下,還是被他拉了上去。
“安子浩,你什麼意思!”我渾身不自在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誰讓你去的。”安子浩伸出右手捏住我下巴,使勁往上提。
好疼,疼的要死了。
“誰告訴你的,是那個小兔崽子吧。”安子浩冷笑連連,眼神之中是萬年不化的冰川。
我放棄掙紮,任由他折磨,“安子浩,咱們把話說清楚吧,這樣讓我亂猜太難受了,就算死也要讓我死的明白不是。”
我爸被誣陷,我有責任弄清事實還他一個清白,作為他的女兒,決不允許外人誣陷他。
“夏如夢,我曾經嚐試過無數次去忘記,你為什麼要逼我想起來,為什麼?你真該死。”安子浩加大手上力度,一瞬間,我呼吸都困難,脖子中的軟骨組織仿佛碎了一般,快窒息了……
“呼……”安子浩鬆開,我拚命的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