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一直都想知道他為何那麼恨我,曾經我們做的時候,我越哭哭啼啼,他就會越凶狠。
我求他輕點,他不但沒有憐憫我,反而加重力道,麵目變得猙獰起來,那時,在他的眼中,我隻看見滿滿的恨意。
我不懂自己何時招惹了他,會讓他如此恨我。
我試著問過他,可是他不說,反而對我很冷淡。那時,我想他心中一定有個地方變得泥濘不堪,難過行人。
我按住他那很不老實的手,緊盯著那一汪寒潭,“告訴我吧,也好讓我死個明白。”
“夏如夢,有時候傻點不夠好嗎?為何對我咄咄相逼。”安子浩轉身點燃一根香煙。
傻也分人而言,有時候要聰明點,當然有時候也要傻一點,總之要恰到好處。
安子浩所說的傻和咄咄相逼,大概是因為我與南宮流逸莫名其妙、含糊不清的關係吧。
這一刻,坐在我身邊的身影,顯得無比孤寂和落寞,仿佛化身為一座亙古在天地間,無盡歲月的樸石。
直到香煙被他抽去三分之二,他才站起身,說:“很久很久以前,那時我還小,有一天我們搬家,需要安置家具,有一個姓夏的師傅給我們送貨。”
姓夏?與我同姓。
“那天我爸剛好不在家,那位姓夏的去了一次後,我媽便瘋了。夏如夢,你知道嗎?當我爸回到家看到我媽的樣子後,又是何種的撕心裂肺。你不懂,你隻是一個隻知道躲避的慫包。”
我很同情安子浩的媽媽,可是這又與他恨我有什麼關係?
但是下一刻我就明白了。
安子浩陰狠的盯了我一眼,說:“那個送家具的師傅全名叫夏誌勳,你認識嗎?”
霎時,我如同石化一般,因為我爸以前就是做送家具的司機,名字也對的上,名為夏誌勳。
我不相信!
我心中存著一絲僥幸,有些不甘的問:“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何況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媽的災難與一位送貨司機有關聯?”
“夠了!”
“我已經查過了,那位送貨司機就是你的爸爸夏誌勳。夏如夢,你家欠我們兩條人命,你所承受的,都是你們欠我們的,你懂嗎?”安子浩眼角布滿陰霾。
我不懂,憑什麼無憑無據就將這個屎盆子扣到我爸頭上,甚至牽扯到我身上。
“安子浩,你他媽的想欺負我就直說,不要誣陷我爸。”我心裏火大,用腳踢著安子浩的後背。
太委屈了,印象中,我爸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我敢以我的人頭擔保,以我爸的品質,村裏村外,外人都說老夏人好,怎麼會做出那種齷齪事?
“我誣陷?我腦子有病才會捏造出這種事情?夏如夢,你什麼都不懂,一隻可憐蟲而已。從那之後我就發誓,我所承受的痛苦一定要報複回來。所以我不好過,夏如夢你他媽的也別想好過。”
安子浩走到門口,微微偏頭,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讓我渾身禁不住直打哆嗦。
安子浩走了。
我拿起沙發上的靠枕砸在門上,一邊哭,一邊吼,“我不相信,安子浩,你就在騙我!”
我爸在世的時候,對我媽百依百順,小兩口從不拌嘴,感情好到極致。在我印象中,爸爸是那種愛孩子,疼老婆的好男人,怎麼可能見色起意,做出那種不堪的事情。
突然,我腦子中生出一種大膽想法,爸爸去世前,那一場車禍是偶然,還是蓄意謀殺?
腦洞太大了,以至於我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這世界太可怕了,想起自己遇到重重,曾經隻能在電影中才能發生的環節,全部一一上演。
我想親自問我媽,但轉念一想,多半他也不知道這件事。
林希辰與安子浩關係不錯,兩人相處時間不短,大概從小時候就認識了。我發短信問林希辰,希望能從他那裏知道一點關於安子浩父母的事情。
林希辰隻回了三個字“不知道”。我覺得他在可以隱瞞一些什麼,最後無奈,隻能求助於南宮流逸,在蘭城,很少有他不能辦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