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劇烈運動?!”胡吹風驚訝地問。
“就是不能進行跑步,足球之類的運動。”
“那不行,下個星期還有籃球賽,我肯定要上場的。”
“你不可能上場啊,你要搞清楚,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傷沒養好之前不能冒險。”
胡吹風像被刺卡住了喉嚨,憤懣地什麼都說不出來。
醫生拿著黑白的X光片,這裏指指那裏點點,向趙司機交代了一些事宜,然後吩咐人去開藥。
“你這個星期都要住院觀察,切忌隨意走動,病房已經安排好了,我會向你媽媽說明情況的,其它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了。”
醫生讓護士把胡吹風推到了病房裏,在一切不由控製的情況下,胡吹風隻能任其擺布。
但是他也很清楚,這次的籃球賽不可能參加了……
那個時候,不能參加籃球賽,對於胡吹風來說,就是最大的不幸。
他垂下頭,把臉埋在白色的枕頭裏,棉花的味道帶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鑽進體內,刺鼻得令人想流眼淚。
病房很大,電視機,空調,衛浴一應俱全,可是為什麼還是有空虛的感覺。
胡吹風的手機震了起來,是媽媽。
“小風,你感覺怎麼樣了?醫生都跟我說了,叫你好好養傷你就乖乖養傷,不要想別的事情了。”
“恩……”
“媽媽這邊明天還有個會,開完會去看你啊,你要吃什麼,用什麼都告訴趙伯,他會幫你搞定的。”
“恩……”
“你爸出差去了,要下個月才能回來,我還沒跟他說你受傷的事情,等我空下來就跟他打電話,你乖啊,要不你給你爸打過去說一聲也行。”
“恩……”胡吹風除了這個字,連別的也都不願意說了。
“那媽媽掛了啊,照顧好自己。”
電話那頭是幾個人在飯局的聲音,已經將近九點了。其實胡吹風也很習慣了,爸媽總是忙忙碌碌地,所以他們之間也沒有太多話題。何況,這是一個誰都會經曆叛逆的青春期。
胡吹風看了看手機,覺得沒什麼必要跟老爸打電話,倒是對著語漠的名字發了一陣呆。
“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胡吹風想著。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一條信息傳來,是語漠。
胡吹風看著“謝謝……”這樣的短信,就覺得很想笑。
順手按下了回撥鍵。
“喂?”語漠沒想到一條短信才過去,胡吹風就來電了。
“你在幹嘛?”
“才回寢室啊……”
“哈哈哈,我以為你在看書……”
“……我看到獎牌了……可是又不是你的……”
胡吹風霎時覺得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確不是自己的獎牌,可是他覺得獎牌應該是自己的才對。
語漠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改口:“我是說……”
“算了,你說得對,是嚴剛華的,我把他的拿過來送你的。”
“下次就會是你的了……”語漠頓了頓,說。
“你是在安慰我嗎?哈哈哈。”胡吹風笑了。在病床上,四周都是白色,這笑卻不蒼白。
“恩……我要去洗澡了……”
“你不能多和我說一會嗎?”
“可是……”
“好了好了,去吧去吧。”
胡吹風把電話掛了,他懶得讓吳語漠為掛不掛電話糾結。其實那時他也沒心情,一想到籃球賽不能參加了,獎牌也不是自己的,一切如火般灼熱,胸膛有難以平複的起伏。
趙伯進來的時候,看見胡吹風已經睡了。
一個將近一米八的大個兒躺在一張白色的病床上,趙伯回想起胡吹風還小的時候,調皮地蹦上蹦下,那時候公司還沒有那麼大的規模,胡吹風的父母也沒有那麼忙……
一恍,已經十多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