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如此,她才錯過了那個少年眼中一瞬即逝的複雜光芒,小小的臉上眉心緊蹙,少年望著那個閉目養神的女人,最終還是收回了欲言又止的目光。
兩個人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很快就又到了晚上,吃過晚飯之後,秦淮就讓小二在隔壁準備了一個房間,然後自己早早的就睡下了,明天還得繼續趕路。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兩個人一席無言,草草的吃過早餐,秦淮就直接下樓結了帳,接過小二前來的馬走出了客棧,而樓上的少年抬起的腳步又收了回去,緩緩的蹭著牆壁也跟著走出了客棧,卻是悶聲不響的走向另一個方向,隻是那邁出的腳步卻在突然的一個聲音之下僵硬在空中。
“小子接著!”
反應過來的少年出手抓住了迎麵飛來的一個光影,接住了才知道那是一袋沉甸甸的銀子,禁不住當下蹙眉,可秦淮的聲音卻再次傳了過來。
“這次可要當心再被偷了。”翻身上馬,秦淮揚起的馬鞭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
“你不是要去百枯林嗎!”少年突然揚起臉看向馬背上的那個女人,眼中的一絲光芒隱沒在朝陽的耀眼之下。
立刻勒住了馬,秦淮扭頭看見的,正是那已經拆下戒備的小臉,隨即嘴角一彎,一把提起地上的少年,馬鞭一揮,兩個人一匹馬遠遠的飛濺起青春的雪花。
這一跑就是一天,“追風”許是也累了,踢踏的腳步也漸漸的慢了下來,終於在黃昏隕落之時,帶著兩個人來到了下一個小鎮,隨便走進一家客棧,第一件事就是點了好些菜,餓死人了。
於是乎,兩個人又跟打仗似的吃飯,值得一提的是,某個無良的女人是用武力搶到了最後的一塊牛肉,這讓少年一直沒個號臉色,但怎奈打不過她說不過她隻好沉默。
久久的佇立在窗前,秦淮望著月明星稀的天空,今晚難得沒有暴風雪,這還是來到這雪靈之後唯一一個安靜的夜晚,這一走,貌似也快二十天了,也不知道她離開的事情是否已經穿幫,是否會給北漠安帶來麻煩。
一想到北漠安的毒,秦淮原本一路平靜的心情又開始隱隱不安,忽然仰望著漫天繁星,秦淮悶悶的問身後的人,“小子,百枯林到底還要走多久?”
誰知,過了半晌還不見少年回答,秦淮有些暴躁的轉過身吼道,“小子在問你話呢!”
“啊!發生什麼事了!”被她的獅子吼震醒的少年一個身形不穩,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可麵對的卻是那一張凶神惡煞的質問眼神。
秦淮差點沒氣死,她在這說話,這死小子倒好,直接無視的睡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一聲提高了“內力”的獅子吼再次穿透了少年的耳膜,“我問你百枯林到底什麼時候到!!!!”
就算捂住耳朵,那具有強烈殺傷力的聲音仍舊無法隔絕,可見那功力非一般的深厚,少年怕了,有些抽搐的嘴角蠕動出幾個字,“你為什麼要去。”
“反正我有事,你隻管帶路就是了。”避開他的目光,秦淮並不想扯出那麼多。
她瞬間黯淡的目光落在少年的眼中,少年原本波動的眸光也黯淡下去,悶悶的低著頭,“那你可知道百枯林到底是什麼地方。”
仰望星空的眸子黯淡,秦淮不再看他,“不知道。”
誰知她這一回答,少年的眼中竟然立刻波動出隱忍的,怒意,“不知道你還敢去!”
忽然回過頭,秦淮有些不確定的看向少年,剛才他是在發火?為什麼?不明白的歪著腦袋,秦淮抿緊才唇一鬆,張開的嘴裏還來不及吐出一個字,卻迎麵飛來一隻饅頭,眼疾手快的抓住,秦淮還來不及問出就已經聽見少年的聲音。
“叼著這隻饅頭在牆角蹲上一夜我就告訴你。”背對著她,少年的聲音裏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甚至在這一瞬間給秦淮一種錯覺,這當真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握著手裏的饅頭,秦淮久久的盯著那不動如山的背影,眸光一沉隻低聲問出一句,“是不是真的!”
“是。”少年緊鎖的眉心她看不見,但這似乎絲毫不影響那個固執的女人的決定,一口咬住了饅頭,秦淮大步走向牆角,蹲下身隻悶著頭,眼中的固執落在少年的眼中,劃出說不清的痕跡,到底,是什麼讓她寧可接受這般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