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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佳當即把一台沒有開封的錄音機送給了他:“你拿去用吧。”

他隻想到自己應該送檢查站的人錢,沒想到人家還要送東西給自己:“我要付你錢。”

本佳抬頭看他一眼:“媽的,這個地方,他媽的時時刻刻都是錢。記住,朋友,不要時時刻刻都說錢。”

拉加澤裏聽了這話,真是開心得要命,他咧開嘴笑了:“媽的,好像每個人都想教育我,都對我說記住這個,記住那個。”

本佳拿出這幾天做過的題:“又有兩道不會解。”

“我來試試。”

“你解有屁用,要講講是怎麼解的!”

“我又不是老師。”

“你就是我的老師嘛!”

這次解題,可真是愉快。人一愉快,時間就過得快了。還是本佳說:“媽的,餓得不行了。”

拉加澤裏這才猛然想起要去陪老王喝酒:“李老板要我去跟老王喝酒。”

“這隻老蜘蛛。”

“什麼意思?”

“蜘蛛幹什麼你不知道?就是結網子唄。”

“我去不去?”

“媽的,人家吃肉,你也不能光聞肉香,要吃肉就要結網子,怎麼不去?”

“我不知道……該不該……你不知道他打我有多狠。”

“你恨他?”

“當然。”

“你不能恨他。”

“當然。我怕他恨我。”

“他恨你幹什麼?”

“那他打我那麼狠?”

“那是工作!小子,工作,你懂嗎?他打你就是工作,跟你銼那些膠皮差不多。”

“膠皮不痛,膠皮不是人。”

“那時候,你他媽就是膠皮。去吧。”

“那怎麼去?要不然,買點什麼意思意思?”

“拉倒吧,小子,你太愛動腦子了。”

拉加澤裏就去了。果然,老王見了他,很隨意地說:“小子,別裝好人樣子規規矩矩站著,坐下。”

喝酒的地方是貿易公司辦事處的包間裏,暗紅的燈光,讓身子陷下去的沙發。喝的是洋酒,很衝,口味很怪。老王很能喝,李老板也不差。老王喝酒有警察需要的舍生忘死的氣概。他心肺功能不好,在這氧氣稀薄的地方,本來就喘不上氣來,一大口酒喝下去,他就深陷在沙發裏往上掙紮。終於,他吐出一口氣,說:“啊,太他媽痛快了!來,小子,跟我幹一杯吧!”

因此,拉加澤裏相信了,他那麼狠心地痛毆自己時,那隻是他在工作。而現在,喝酒的時候,他才是喘不上氣來的老王。他說:“活著也不容易,媽的,一醉解千愁,幹吧。”

老王醉了,他伸出手來摸摸拉加澤裏的腰:“小子,這裏還疼吧?”

“不疼了。”

老王笑了:“不疼?不疼你個十天半月才怪。不過,這下你在你們機村人眼裏,算是有種的家夥了。聽說他們都給你起好新名字了?他們怎麼叫你的?”

“我沒聽說。”這家夥竟然這麼隨隨便便提起對別人的傷害,而沒有感到絲毫的不安,拉加澤裏心裏真的泛起了一股怨憤之氣。但他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滿,不是他害怕老王,而是因為李老板一直在觀察著他。

“鋼牙!鋼牙!”老王笑起來,轉身去拍李老板的肩膀,“朋友,有了那一次,村裏那些毛頭小子,就尊稱他為鋼牙了!嗨,小老弟,你喜歡這個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