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客廳,喝茶的單明和程美玉見蕭遠下樓,不約而同地放下茶杯,站起身。

見他們的反映,蕭遠說:“叔叔,阿姨,你們坐。”

二人重新坐回去,單明客氣道:“一大早來打攪,有沒有影響到你休息啊?”

蕭遠微微搖了下頭,笑著說:“怎麼會呢?其實平時這個時間我已經到公司了。叔叔您太見外了。”單明微笑地點點頭。

“叔叔,阿姨,你們今天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蕭遠語氣平穩地問道。

單明歎了口氣,有點不知如何開口。見狀,程美玉謙卑地笑道:“是這樣的,阿遠,今天我跟你叔叔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最近叔叔的公司遇到一點困難,資金有些周轉不靈。因為前段時間剛向蕭氏銀行貸了款,所以現在再借,銀行就不批。”這件事情,蕭遠也早有耳聞,單明已經在他旗下的銀行貸了好幾筆巨款,至今都無力償還,這次卻又跑來借,而且沒有任何抵押,也難怪銀行經理不批了。“原來是這件事,沒關係,小事一樁,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銀行,叔叔,你明天就去辦手續吧。”蕭遠竟爽快地答應,單明神情充滿感激:“那真是謝謝你了,阿遠。”

“別這麼客氣,叔叔,這隻是舉手之勞,您不用放在心上。”

“我早說這對阿遠來說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程美玉堆滿笑容。蕭遠附和笑了笑,討了便宜還賣乖。

樓下的談笑聲漸漸消失,單雲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口,拉開窗簾一點縫隙,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恍如隔世。爸爸!爸爸!雲雲在心底呼喚,可是喉嚨像被某種東西塞住似的,一句也喊出來。頃刻之間,她淚如雨下。

“都走遠了,你哭什麼哭。”她快速擦幹眼淚,又恢複平日畢恭畢敬的狀態。

“你爸爸應該很疼你吧!”

“還好。”

“那你繼母呢?”

“還可以。”她可沒有忘記程美玉跟蕭遠的關係。

聽她這麼說,蕭遠加重口氣:“說實話。”

單雲一鼓作氣嘲諷:“你不覺得你問得很可笑嗎?以她的性格,成天麵對一個自己丈夫和他前妻生的小孩,心情會好到哪去?”

她等著蕭遠變臉。可意外地,他卻笑了,並且隨之鬆開了大力的手:“今天才真的像回人?”這個人的思想真是異於常人,不知道他腦子都裝些什麼。蕭遠挑下眉:“看起來,你遠不止討厭她?”

“我恨她。”

“哦,莫非她時常虐待你。”蕭遠認為她越來越有興趣。

“沒有,她從不曾虐待我。”

“那你為什麼這麼恨她?”

“她隻會背著爸爸有意無意地時不時雞蛋裏挑骨頭。”

“就算這樣。小女孩,你還真小氣!”

哼,蕭遠是你說起的,可別怪我。單雲心底冷冷地說。她避開蕭遠的目光,大聲地說:“小氣?我告訴你,恨她,更恨她的寶貝女兒”眼角的餘光掃到蕭遠的神情,不管了,反正忍了十年,不給蕭遠阻止她的機會。單雲回頭正視他冰冷的目光,朝他大聲吼去:“你有試過在鄰家小孩還扯著父母撒嬌的時候,而你必須承擔所有家務和照顧長期體弱多病的母親?

你可曾試過在母親被別人間接害死後,卻不得不接受兩個殺人凶手的嗟來之食?甚至於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字眼來稱呼他們?

最可恨還是那個孽種,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就恨不得撕爛那張討厭的臉,擺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給誰看啊?是向我昭示幸福,還是想提醒我的不幸?”

伴隨著這些話,單雲不由地彎下身段,抱頭大聲痛哭,此時,脆弱如她,已經無力理會蕭遠的反映。

良久,蕭遠用手撫摸她的臉,言語無限溫柔:“哭夠了嗎?”單雲頓感意外,她明明那樣狠毒地罵了單晴,為何——

“這兒把你悶壞了吧,今天就放你一天風。不過玩夠了,可得按時回家。”蕭遠摟著她,親切地說。按時回家?單雲驚訝地看了眼蕭遠,無聲地向他詢問剛才的話是否真如她所想。蕭遠讀懂了她的想法,拍拍單雲的頭:“現在把眼淚擦幹,否則我可要收回剛才的話了。”說完,他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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