牂牁陽看著倒在地上的駱玥,宇文訶的人並沒有把她帶走,最是無情帝王家,你心甘情願為他死,他何曾在乎過你。牂牁陽看到自己的寶刀,當即,抱起駱玥上了馬。
此時的墨黎正站在溪邊磯台上,手裏拿著一個粉色的香袋,那天駱玥和它一起掉下來,他一直放在身邊忘了還給她。或許他隻想作為下次再見她的理由,所以就留下了。
慕琦霏在雲壹齋修剪駱玥種的花,不小心紮到了手,一旁看著的楚風馬上過去,拾起她的手,吸允著她的手指。
“疼不疼?”楚風低頭看慕琦霏,眼波裏滿是心疼。
“不疼。”慕琦霏怔怔地看著他,他眉清目秀,眼波如水。她心裏可能把悸動給了別人,然而現在她卻想在這個溫暖的男人眼裏小憩,他的溫暖讓人沉迷。
“小玥的花,你還是不要碰為好,她除了拿它們製香,還拿它們製毒,也不知道她拿什麼澆灌,你看這院內和院外的花長得就不一樣,小心中毒了。”楚風想起小時候中過小玥的花毒,現在還很後怕。
慕琦霏莞爾一笑,想不到小玥這個活潑好動的性子竟然有製香製毒的耐心,比起來,她真的是什麼都不會做呢。在蓄泉山莊的日子,楚風總是陪著她,曾一度那暖心的陪伴有讓她忘卻一切的力量,忘卻前事,忘卻悲傷和悲苦,仿佛世間隻有那一雙眼波值得流連忘返。
駱塵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們的身後,心中曾起了僥幸的想法,或許他把慕琦霏留在山莊並不自私,因為她也需要一個家,這是他的責任,作為一個父親的責任。
牂牁陽把駱玥抱回樓蘭驛站,並不是將她安置在軍營中,害怕軍中會有騷動。等他冷靜下來,想這件事,大致能了解其中蹊蹺之處。首先她根本聽不懂胡語,那天中午在父親的營帳外是探聽不到軍情的?退一步想,如果她能聽懂胡語,為何她不是第一時間選擇告辭離開非要深夜突然出帳如此匆忙呢?再者,她和那個王爺又是什麼關係,三番五次為他涉險?還有發生軍情泄露,為何父親並不著急,從容得好像他早就知曉似的?但是他現在並沒有心情去探查。駱玥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而且傷太重,況且又傷到臉,以後就是傷愈了,恐怕也要留下一條傷疤。想到這裏,真想把牂牁雲打一頓。
大夫為她拔出了箭,又為她縫合了臉上的傷口,鮮血浸紅了一盆水,但是奇怪的是她的氣息依舊平穩,要是常人,恐怕命若一線。
“這個姑娘的體質很奇怪,一直有一股氣吊著,並且血凝固得很快,傷口的血一下就止住了。要是常人早就流血過多而死。就是內髒受損,需要時日恢複。索性這一箭都避開了要害。隻是臉上的疤恐怕要留一輩子了。一個姑娘家,遭此變故,估計今後不好婚配。”大夫感到惋惜,好像是自家的閨女似的。
牂牁陽送大夫出門,站在門外獨自一人歎息。
牂牁雲看著哥哥的背影,其實他早就愛上茗溪了吧,那天夜裏,他從地下市場回來,在她麵前炫耀狼牙寶刀,把那個為他蛇窩取刀的女子說得神乎其神,眼裏放著光。他的心一定是那時被俘獲的。
牂牁雲看著躺在床上,平穩呼吸的女子,為她拂去擋住眼睛的碎發,再看她臉上一塊紗布,心中滿滿的內疚,哥哥跟她說了他對這件事的猜想,牂牁雲越發覺得自己可能錯怪了她。
如果不是幾年前駱塵瀟從淘寶大會上盜走了枸魂丹給駱玥服下,恐怕她現在早就走上黃泉路了。駱玥在迷蒙的時候還這樣慶幸,駱塵瀟那個老頭,現在真的好想他啊。
昏睡了兩天,宇文訶終於醒來。環顧四周,已經不是漁陽縣縣府了。這裏陳設簡單,連屋子都透著一股硬朗冷峻之感。像極了哥哥宇文苛在京城的府宅,他一貫簡樸。
幸好牂牁陽的第一箭急中拉弓,力道和準度都不夠,所以宇文訶的傷勢並不重,要不然他的手就殘廢了。可是駱玥擋的那一箭可是牂牁陽想要致他死地的一箭,力道十足,如果不是她擋下,恐怕那隻箭就直穿他的心髒了。
他現在得馬上去找她,剛要下床,就被貼身侍從徽陽給攔住了。
“王爺,您的傷還沒有好,禦醫說不可亂動。”
“別攔我,我要去救琦霏。”
“王爺,探子來報,慕姑娘已經被救走了,你不要擔心。”徽陽看著臉色慘白的宇文訶,著急得都要哭出來。
“救她的人是誰?”宇文訶惡狠狠地抓著徽陽的衣領問。
“說是牂牁營的人,牂牁舉想必是想挾持您當人質。也不知道這個慕姑娘怎麼會知道消息,那夜想把您送回睢縣的,哪知被牂牁舉知道了,就派一雙兒女前來追殺,您暈過去後,幸好厲王爺救了您。不過你也不要怪厲王爺沒有救慕姑娘,當時對方人多勢眾,局勢不允許他多做停留。”徽陽不敢騙他。
“那琦霏現在一定是受到囚禁了,她是冒死來救我的,我怎麼可以丟下她不管,我一定要去救她。”他隻要想到她深受重傷,他就一刻都不能忍。
這時,厲王宇文苛走進來,他在門外聽到了剛剛那番話,並不想多說什麼。
“我知道你肯定在怪我,為什麼沒有把那個姑娘帶回來。我相信那姑娘有本事帶你回睢縣,就有本事活下去。她沒有你傻,她知道什麼是以大局為重。我答應你,有一天殺入牂牁軍中,救她出來。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從今開始發憤圖強,人你要自己去救,你好好想想拿什麼去救?人家以自己的命來換你的生,難道你還要因為自己愚蠢無能的行為再次推人入火坑?”宇文苛說完,就將湯藥拿進來放在桌上,然後走了出去。他不救那女子也是有他的原因的,這麼多年他從沒有看過弟弟那樣充滿血性的眼神,也許隻有關於那姑娘的事才能激起他的欲望和野心,所以他不得以隻能利用她,希望那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能熬到宇文訶去救她的那一日。
牂牁雲一邊給她嘴裏喂水,一邊哭。她昨天又聽了哥哥的訓斥,覺得自己錯怪她了。而且想起那日在宇文訶的劍下她替她求情,牂牁雲就更覺得自己對她的誤會太深了。
牂牁陽一直看著駱玥,一夜一夜未眠。這日清晨,陽光又一次灑在駱玥的身上,隻是她卻沒能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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