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妍抬頭看了看阿月，果然長相十分老實，粗頭笨腦的，不像是二等丫鬟，倒像是粗使的，本想推辭，思量了下卻點了頭：“這個就很好了。謝謝娘的恩典。”
想要安插人手的話，雨夜家一個小蘿就足夠了，不必要畫蛇添足。另還有一句：長者賜，不敢辭。
夫人歎了口氣，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屋子裏的人都精明，說了兩句就散了。夫人就拉過來了沫妍無奈道：“昨兒旨意到的時候，你已經出門了，現在，你也該知道了吧？”
沫妍複又點頭。
“辰哥兒剛出生的時候，寺院裏大師給他算過卦……說他是個寵妾滅妻的命格。”夫人說話有些吞吐。
寵妾滅妻的命？自己是妾，公主嫁來便是妻，這句寵妾滅妻可了不得，有大不敬的意思呢。
左右無人，老太太又是有些木訥的，隻管竹筒倒豆子的說了：“咱們雨夜家，也不能做那欺君罔上的事兒，你大可放心。老爺今天早上上朝的時候，會報給皇上知道的。……欽天監那邊兒，是老爺的門生。”
皇家，怎麼會把公主嫁給一個命裏寵妾滅妻的人。民間百姓崇尚仙佛，皇帝又何嚐不是自認真龍天子的怪力亂神思想。這個八字，實在太好了。
這個借口也給了莫家十足的顏麵，我們不娶你的女兒做妻，隻是因為我兒子的八字不好，不能害了你家女兒。
這恐怕是雨夜家想的萬全的法子了吧？那麼莫家的猜忌，自己的憤恨，也全是無中生有了？
沫妍笑得溫婉，毫不掩飾親近之意:“謝謝娘。”
夫人如坐針氈，有些局促地樣子。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娘……娘還要給老夫人請安去呢。”
“噯。”沫妍笑著答應了下來。
出了院子，一路上小蘿眉籠寒愁，不聲不響。沫妍猜到是昨晚出事兒了，她正愁沒有地方得到消息，回了梅月閣，沫妍讓人都退下了，單留下了小蘿。
“可是莫家有什麼事情？”
小蘿跪下：“奴婢不知。”
“你會不知道？”沫妍側眸，“難道雨夜家的細作都是吃幹飯的麼？還是你這個影衛是不中用的？還是你知道，卻不想告訴我這個主子？”
小蘿隻是低頭呼吸，過了會兒，才徐徐答道：“昨晚，莫老爺率兵屠了幾戶官員的宅邸。”
沫妍眉毛抖了抖，強自鎮定：“都是什麼樣的官員？”
“據說，是朝中昨日趁機上書打壓雨夜家的所有官員。”
沫妍沉寂了。
“沒留活口？”
“一個活口也沒有。”
沫妍再次沉寂。
“光明正大的放火殺人？”
“是。”
爺爺，我原本以為你會把案件徹查，還雨夜辰一個清白，我原來以為你頂多把凶手家全部弄掉，沒想到你做的那麼絕，直接讓該閉嘴的人永遠都閉了嘴
“你說，朝堂上，少了那麼幾個官，應該不會十分明顯吧？”
“滿朝文武，少了二十四個。”
沫妍握緊了手中掐絲琺琅三君子的茶盅：“你去仔細打聽，今天早朝出什麼事兒！”
小蘿抬起頭，神色竟出奇的鎮定：“姨娘！皇上不會動莫老爺子，您放心！”
沫妍看著小蘿煞白的小臉，好奇地問道：“為何如此篤定？”
“原因……和皇上不會動雨夜家一樣。”
皇上為什麼不用雨夜辰的事情借題發揮。是因為動不了？沫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