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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蘭點點頭,想了一會兒,說:“真的懷疑是媽媽幹的?”

項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你想想看,如果爸爸被人害死在家裏,又沒有外麵人來,可能是誰幹的?是你?還是我呢?”

項蘭說:“爸爸不是因為心髒病死的麼?”

項青說:“看上去是心髒病。但那天我發現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你記得爸爸常吃的那種藥吧?”

項蘭點點頭,說:“知道,不過叫什麼名字我可記不住。那種藥平時好像都是你幫爸爸買的吧。他一不舒服就會吃那種藥。”

項青說:“對呀,所以我記得很清楚,爸爸死的那天,他房間裏還有大半瓶藥,可第二天早上送他到醫院時,他房間裏卻根本找不到那瓶藥。你平常不怎麼管爸爸的事,知不知道那種藥有副作用?”

項蘭又用手掩起了嘴,說:“什麼樣的副作用?是不是吃多了會死?”

項青點點頭,說:“對。正因為藥量的控製很嚴格,平時我才特別注意,怕爸爸會不小心吃過量出事情。”

項蘭說:“那,那瓶藥到哪兒去了呢?”

項青說:“當時我發現藥不見了,但因為急著送爸爸送醫院,也沒顧上多想。後來在醫院時想起來這件事,回家去找,怎麼也找不到。我想絕不會是你拿的,就問媽,媽當時也說沒看到,可第二天,她又拿出一瓶藥給我,說她在抽屜裏找到的。”

項蘭鬆了一口氣,說:“那不就對了嗎?”

項青說:“對什麼呀,我不是說了麼,爸爸以前吃的藥都是我買的,他正在吃的那瓶才買了不久,我清清楚楚記得他總共吃了十粒。那種藥一瓶是三十粒,瓶裏應該還剩二十粒才對。可媽媽拿給我的藥,裏麵卻有二十二粒。你明白這裏麵的問題了嗎?”

項蘭皺緊眉頭,想了一會兒,又緊張起來,說:“說明媽拿給你的藥,不是爸爸原來在吃的。啊,她為什麼要另拿一瓶藥來騙你呢?難道,真是……”

項青說:“你還記得我們送爸爸到醫院那天,那麼早,媽媽不僅洗過臉梳過頭,而且還化過妝了,你不覺得奇怪麼?”

項蘭說:“對呀,這件事兒是挺怪的,今天我還跟普克說呢。噢,怪不得我覺得他好像老問些怪怪的問題,我還說他不像公安呢,原來他真是個公安啊?”

項青說:“我跟馬叔叔談過,他是爸爸的好朋友,又在公安局工作,我想請他幫忙調查。他同意了,但因為咱媽的身份比較特殊,我們又沒什麼證據,怕查不出來又傳出風聲的話,到時不好收場,所以才請了普克來幫著查。其實,我也是昨天才認識他的。”

項蘭連連搖頭,說:“真不敢相信,就算爸媽關係不好,媽媽怎麼下得了這個手?這可是殺人哪!而且是她自己的丈夫!”

項青說:“你說媽在外麵有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會不會是誤會?”

項蘭說:“不會錯的。這事兒,我是去年年底發現的。有一天晚上我在藍月亮唱完歌,樂隊裏的阿強要送我回來,那陣子肖岩對我很冷淡,我心裏有點氣不過,知道阿強想追我,就故意讓他送。阿強是騎摩托車帶我回來的,到了住宅區大門口,我讓阿強先回去。阿強不讓我走,要我陪他說會兒話,我們就靠在牆邊的黑影裏小聲說話。大概十二點鍾的時候,裏麵出來一個女的。阿強說,咦,那不是你媽麼?這麼晚,她一個人上哪兒去?我也挺奇怪,因為媽如果有公事,應該會有車來接她。我當時也是有點好奇,正好阿強有摩托車,我就悄悄跟阿強說,跟蹤一下我媽,看她去幹什麼。媽出來後,往前走了一段路,一直低著頭,也不知是冷,還是怕人家看到。走到街角那兒,停下來站在樹影裏。過了一會兒,來了一輛出租車,她就攔住上去了。我和阿強趕快上摩托車,遠遠地跟著。出租車到了一個小區門口停了,媽下車走進小區。我說阿強,我媽不認識你,你趕緊過去,裝作沒事兒似的跟著她,看她上哪兒去。阿強便把摩托車扔給我,自己跑去了。我等了好一會兒,冷得夠嗆,阿強回來了,說我媽進了一棟樓,他跟著進去時,我媽不知是發覺了什麼,還是特別小心,上了幾層樓,哪個門也沒進又開始下樓。還好阿強機靈,摸摸自己的兜兒,裝作鑰匙丟了回頭去找的樣子,嘴裏嘀嘀咕咕地也下樓了。這回他沒再回去,遠遠躲在黑處看,後來看到我媽繞了一圈兒又進到那個樓洞了,上樓也沒開樓梯燈,不知去的哪一家,但哪一棟樓哪個單元卻是知道的。那天晚上我回家後,在樓下看了好長時間的電視,媽也沒回來。後來我實在熬不住,回房去睡了,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那時媽已經回來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回的。姐,你看媽這個情況,要不是跟哪個男人約會,我都不姓項。”

項青一直認真地聽著,等到項蘭說完,項青說:“你現在還知道那個地方麼?”

項蘭說:“阿強當時跟我說了個樓號,現在我記不清了,但阿強應該記得。”

項青沉默了一會兒,說:“阿蘭,你知道這件事兒,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要是咱們早知道,早想辦法,說不定爸爸就沒事兒了。”

項蘭說:“誰能想到那麼嚴重啊?我隻是覺得,連爸爸自己都不關心媽媽的去向,從來不問,告訴你又有什麼用。而且說不定爸爸本來就知道,隻是不說而已。或者他們之間根本就有某種默契,我幹嘛管閑事?”

項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等一下,讓我想一想。”

過了一會兒,項青看著項蘭,神情嚴肅地說:“阿蘭,我們得把這件事兒告訴普克,等會兒你再完完整整地跟他複述一遍。”

項蘭說:“唉,那麼煩,我不是告訴你了麼?你直接跟他說就行了。”

項青說:“還是你說比較好,是你親眼看到的。”

項蘭無可無不可地說:“好吧好吧。”

項青看著項蘭,關切地問:“你餓不餓?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怎麼說,也是個手術。

項蘭笑著說:“我這會兒還不餓,再說早上普克不是給我買了些東西麼,還沒吃完呢,你趕快找普克吧,不用管我。”

項青便給普克住的賓館房間打電話,總機將電話接到房間,響了好一會兒鈴,卻始終沒有人接聽。不知普克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