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可不是用罐頭瓶子喝的。”周作山說,“茶的事好說,你先幫我看看這個東西。”
說著周作山拿出裝在塑料袋裏的布偶小熊,就看見老周看見布偶熊的瞬間麵色凝重。
“你是在哪找到這個的。”老周的聲音很重。
“在中央的橋墩,那種級別的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本不應該有這種東西在那裏。”周作山有些不明所以,“我看這個布偶有些眼熟,問了很多人也沒人能說清楚,所以過來問問你。”
“問我你是問對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也就像我這種老人還記得。”老周拿過罐頭玻璃杯,擰開瓶蓋,慢慢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頗顯疲態,看來這個故事對於他來說也很是沉重,周作山拉了一把凳子,做了下來。
按照老周的說法,案件發生在十年前,那是個信息傳輸比較落後的年代,梅城還不像現在樓房已經蔓延到山坡的趨勢,自然而然民風淳樸,所以當一個小女孩被發現死在樹林邊的水澗後震驚整個梅城。
老周當了很多年的法醫,所以見過很多的屍體,心中的恐懼和憐憫漸漸消耗殆盡,他總能冷漠的麵對金屬長桌上的一切,除了孩子,大人躺在在這裏多是咎由自取,孩子就不一樣了,一個還沒活了多少年的孩童又能造成多大的罪孽。
“後來怎麼樣了?”周作山問。
“還能怎麼樣!當時條件下有限,你以為每個人都會像福爾摩斯,一通亂查然後不了了之。”老周一直平穩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氣憤,“你知道我為什麼能一眼認出那個布偶熊麼?”
周作山搖頭表示不知。
“即使死了那個小女孩還死死抱著那個布偶,我廢了很大勁才從她手裏給拿下來,可憐那丫頭不知道死前究竟經曆了什麼,滿身的傷痕。”
老周臉上露出疲態,不願再說下去,拿著水杯向外走,打開門卻突然停住,頭也不回的說:“你知道我為什麼願意把我這麼多年的經驗交給你麼?”
周作山依舊搖頭。
“小周,你是個聰明人,不應該留在梅城,這座城市對你來說太過狹小了,離開這裏吧,把我教給你的東西教給更多人,不要讓那種事情在發生了。”
門在老周的身後閉合,同樣收攏的還有外麵耀眼的夏日陽光,走出去的老周的身影很是高大。
這些都是微末的枝節,雖然有的時候反而是這些不引人注目的小事在改變世界。
其中最令整個梅城震動的就要屬一把手梅洲的自首,他在電話中如實的曆數自己在任的時間中所收受的賄賂以及錢財的藏匿地點以及和他在官場中相互保護的人。
當時專門接電話的小職員聽的一愣一愣的,雖說國家反腐倡廉,提倡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但他接了這麼多電話,都是匿名舉報他人的,哪有真正自首的,說說而已。
事情既然已經捅到最上麵,還沒等省裏得到消息反應過來,臨時組成的糾察組就已經入住到梅城,當天梅洲就被帶走了。
周作山在給梅叩海送文件的時候,就看見梅叩海整個身子陷在寬大的沙發椅中,被稱為笑麵虎的他表情出神。
周作山看見寬大的實木桌子上放著一張紙,上麵是手抄的黨章,紙張泛黃看來已經存放很久了,字跡也很是青澀看來是剛剛練習不久還未成型,匆匆一瞥唯一給周作山留下深刻的印象的是字寫到最後,力盡時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