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天藍如洗,梅雨過後,焦躁的蟬鳴充斥著各處,九江河像往日一樣奔流不息,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半個世紀橫在河水上的鐵橋如今沉進江水之中,隻有零散的幾根鋼筋頑固的伸出水麵。
原本梅叩海是希望雷遠山能夠再次出山為梅城再建造一座橋連接梅城的東西兩側,畢竟雷遠山的名頭連沒有什麼關聯的梅叩海都略有耳聞,隻不過老爺子給婉拒了,不過最後還是介紹他自己的一位徒弟,也是國內鼎鼎有名的橋梁設計師。
剩下的善後處理事情父子兩就不在參與的了——畢竟兩人隻是來救急的——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雷征就帶著自己的老父親雷遠山趕回lh市,並且著手準備自己的婚禮。
臨走之前雷征留下了手書的請柬,隻不過時間卻是另行通知,路虎知道自己這個婚宴是不能推脫的,畢竟人家幫了自己這麼大忙,之後的功勞大頭幾乎都落在他的頭上,而且自己也不能像在部隊裏那樣單打獨鬥了,一些人際關係還是要維持的。
小巧的橡皮艇巧妙的避開江麵凸起的鋼體結構向著最中央的橋墩靠攏,周作山站在船頭,操船的是水性最好的徐長明,周作山趁著雨過天晴水麵下降江流平緩的機會去那裏一趟,看能不能收攏到馮唐的一些遺物,哪怕是一片衣服也行。
周作山順著鑲進橋墩的豎梯爬到馮唐之前待的地方,不同於這個年代,那個年代的工作還是很細致的,豎梯做了很好的防鏽處理,但周作山還是滿手鏽鐵,不過豎梯能夠支撐他爬到上麵沒有斷裂已經說明護理的工作已經很到位了。
橋墩的間層處滿是被炸藥炸開散落的碎石,沒有人,甚至連血跡都沒有。
周作山走向邊緣,在一塊大石頭的陰影出找出一個布偶,小熊樣式的布偶又髒又破,紐扣縫製的其中一個眼睛不翼而飛,泛黃的棉花從肚子中翻出,周作山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布偶,想得出神,直到聽到下麵徐長明的呼喊。
老黑和阿雯沒有受什麼傷,隻是受到了一些驚嚇,阿雯脫臼的接上後,兩人在醫院呆了半天就出來了。
老黑如約的請半蟬去梅城最好的飯店吃了一頓,飯店的廚師是個頂級大廚,退休後周遊全國後來因為喜歡喝梅子酒就在梅城安了家開了一家小餐館。
大廚也是個酒鬼,雖然年紀大了喝的少了但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老黑的朋友,這次請半蟬吃飯,老黑把自己這位朋友誇的天花亂墜,大廚也很給麵子的親自上陣,卻也被半蟬的飯量給嚇到了。
按照大廚之後的說法,飯桌上小師傅的飯量絕對是酒場老黑酒量的級別,酒足飯飽後半蟬拍著肚子一臉的滿足,然後準備離開梅城去下一個地方。
半蟬離開前,老黑大包大攬的給他買了一大包吃食,然後鬼鬼祟祟拉著半蟬問自己和阿雯的姻緣,雖然隻露了兩手,老黑也看出來這個小和尚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半蟬熱情洋溢的抱著鼓鼓囊囊的背包說:“小僧我不是寺裏管卜卦的,回去後我可以幫你問問師兄,不過師兄經常說卜卦都是用來求心安的,他說命數已定,福報需自求。”
看著走遠的半蟬,老黑點點頭,“不愧是得道高僧,說的真他娘的有道理。”
上麵在梅城的公墓中批了一塊永久性的墓地,裏麵什麼也沒埋,墓地前麵豎著的石碑上也什麼也沒寫,路虎帶著一隊人隆重的朝墓地脫帽敬了一次禮。
算是替馮唐準備了一個簡易的葬禮後,周作山回到單位直奔老周的停屍間去,進到屋裏就看見老周在悠閑的喝著茶水。
“怎麼,周小子,有什麼事麼?這麼著急忙慌的。”老周笑著發問,“聽說你給老李頭的孫女起了個名字,老李頭許給你一些好茶,勻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