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明將越野車開的像脫韁的野馬,周作山幾乎整個人吊在副駕駛的把手上,公路上空無一人,隻是那幾個紅燈怕是事後要有人去交通局打聲招呼,欠個人情。
最遠的兩個人反而最先到達蟲二橋上,遠遠就看見黃綠色濃稠的煙霧包裹著鐵橋的中央部分,就像一團碩大的棉花糖。
越野車劃出圓潤的弧線刹停,周作山一腳踹開車門,雙腳踩在橋上的積水中,強壓下胃中的翻騰,就看見梅木朝自己招手。
周作山匆忙上前,看見被眾人圍在中間,平躺在地上積水中的中年男人,上身衣服已經被解開,皮膚呈現滾燙的紅色。
梅木抹了一把頭上的雨水,神情焦急,說:“司機昏迷時吸進了那種氣體,然後就開始身體發燙,心跳加速,好像是中毒了,救護車還沒來麼?”
“不是誰都能為了趕路不要命的開車。”周作山諷刺一下徐長明,伸出手覆在司機的胸口,中年人鬆弛的皮膚繃的緊緊的,“這不像是中毒,根據交通局傳遞過來信息,如果是裝載的那種化學品,哪怕是劑量不多,他也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了,而且顏色不對。”
梅木接過話問:“什麼顏色不對?”
“化學品的顏色不對。”周作山指向蟲二橋的中央,“那種化學品的顏色是更偏黃色,而這裏泄露的是黃綠色的濃稠煙霧。”
梅木一臉疑惑,“你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
“閑得無聊,我在學校還兼修了化工學位。”周作山轉身看向躺在地上的司機,“這種症狀更像是高劑量刺激性藥品讓身體細胞係統超負荷運轉所導致的昏迷,他的體內各器官已經瀕臨極限,在這麼下去的話怕是會引起器官衰竭,那時候即使救護車來了也頂多延長點時間而已。”
梅木連忙問:“我們能做些什麼?”
周作山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的梅木,他臉上滿是焦急,這樣的情況怕是對梅木來說是常見的,辛苦救出來的人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生命緩緩流逝,周作山想要說‘放棄吧’卻發現自己怎麼都張不開口。
周作山喏喏嘴最後說道:“多讓他喝熱水。”
“熱水!拿熱水過來!”梅木回頭衝自己的隊員喊到,不一會滿滿一大桶燒熟的淡水被扛了過來,冰冷的雨水讓熱水降到可以入口的溫度,梅木猛拍司機的臉。
“醒醒!醒醒!你中毒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現在你必須喝大量的熱水,該死,趕緊把嘴張開。”
司機怕是聽到了梅木的話,緊繃的肌肉讓下緊閉的下頜微微張開,梅木一看大喜,趕緊招呼人灌水。
這時路虎和醫院的救護車同時趕到,醫生還沒下來司機就已經被七手八腳抬到救護車上,周作山走到路虎身邊剛想說話,就聽一聲抽鞭的炸響。
回頭就看見那團如同棉花糖的黃綠色煙霧的邊緣處通出一個圓形的通道,小和尚半蟬的腋下夾著一男一女一個跨步數米朝著這邊飛掠過來,光頭在濃鬱的夜色下很是顯眼。
半蟬邊跑邊喊:“救護車等一下,這還有倆傷員需要救治。”
眾人都驚訝於半蟬那矮小的身形怎麼能抱著兩個成年人飛奔在橋麵上,而半蟬已經小心的將兩個人放在已經準備好的擔架上。